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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天资聪颖,何必我来献丑?”顾淮璟没有去看行刑现场,而是垂眸看向脚下血水蜿蜒的地面。
敌国的探子确实不值得怜悯,可九殿下眉眼间的兴奋和偏执让他警铃大作。
这还是他首次见九殿下如此,似乎与他先前的认知有所差异。
又或许,其实这样暴虐,视人命如草芥的上位者才是真的他?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九殿下眨了眨眼睛,第六感告诉他顾小夫子肯定想到了反击回去的好办法,但这个办法他恐怕不会说。
他托着腮看着有进气没出气的奸细又看向一旁瑟瑟发抖却还是一鞭一鞭抽向同伴的奸细残忍地扬起了笑容,与他干净无瑕的面容形成强烈的反差:“怎么,还不细细说来?莫不是也想同他一个下场?”
听完,手持鞭子的奸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这些天真是受够了,这个人强迫他对自己的同伴施刑法然后让他睁大眼睛看想死却不能死的惨状。
这种内心的折磨可比**煎熬多了,尤其是知道自己也会被如法炮制,他想活着,就算死也想利落的死!
他腿一软当即跪倒在地鼻涕眼泪糊一脸:“我说!我说!请不要惩罚我!”
“不!”刑架上被割去舌头剜去双眼的人只能从气管嘶吼出模糊不清的字句,随着他的动作腥甜的血水自嘴角蜿蜒而下再次染红了早已凝固的血衣。
有几滴血珠还因为过于激动从而飞溅到九殿下脸上,刺激地他头脑发疯,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再虐些,虐得畅快些!
他总算明白为何老头喜欢变着花样折磨他了,因为施暴真的能从内心得到快意!这种权力可真令人着迷!
黑鹰抱剑看着宛若得到糖果就抱着不肯撒手的九殿下,又看向沉默不语的顾淮璟。
顾淮璟没有停留别开眼,沉默地退了出去,确认了九殿下不是良主,正巧与迎面跑来的送信官撞了个正着。
九殿下接到密信,脸上的神情犹疑不定,看向就想要遛的顾淮璟道:“顾小夫子且等等。”
顾淮璟停下脚步,看向九殿下静待吩咐。
“一起看罢。”九殿下端坐在上拆开密信一目十行,脸色变幻万千。
顾淮璟端端正正站着,像个听到下课铃响却又被拖堂的乖学生。
许久,才有压抑兴奋的声音传来:“父皇让我送嫁。”
顾淮璟神色一凛,最不想见到的还是来了:“殿下如何看?”
从结果来看这个方法成本最低效果迅猛,可要拿多少无辜人的鲜血铸就?
“顾小夫子。”九殿下神色坚毅:“这真的是最好的方法了不是吗?他国的子民即便是收复了也是狼子野心,不若趁势来次大清洗?”
说到此处,九殿下的桃花眼染上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偏执与疯狂。
第56章国难财
“请殿下三思。”顾淮璟最终只能从喉间挤出这几个字。
令九殿下侧目:“顾小夫子切莫有妇人之仁,先是他们以割地欺辱,我们不过正当反击罢了。”
说完,像是察觉到顾淮璟的弱点,不免轻笑出声:“如此,可护不住小师娘呀。”
“这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听他论及黛玉,顾淮璟清冷的桃花眼微沉,当即回了句。
虽现在的他尚且弱小,但蚍蜉撼大树也未尝不可一试。
百姓所求不过吃饱穿暖,有田有家有室。
谁能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那么上层建筑是谁其实都无所谓。
只要不是异族。
“也没什么要紧。”九殿下没料到自己一句话就让顾淮璟把现今能清君侧的人都想了一遍。
只斜倚在座椅上支着脑袋,熬了一个通宵审讯这群人,现才觉困意袭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玉骨折扇:“正巧此次和亲便是机会,顾小夫子可愿与我同行?”
顾淮璟确实想看看九殿下究竟要做到何等程度。
毕竟那里可不止有他国子民还有南安王及其十几万士兵,这些人可都未曾感染过,一旦蔓延死亡率高达70%。
上面想着将鼠疫通过和亲传播时就没在乎过这些为国征战将士的性命吗?
还是说,知道,但允许?
别的不说,皇帝肯定是允许的,毕竟如今军政实权都在太上皇掌中,死了南安王及其军队倒也算卸了一条胳膊了。
可他却没有回话,挺直脊背,只问道:“殿下若去和亲,京中可有派钦差来接替殿下?”
九殿下被这话问得一愣:“有林姑娘同顾夫人还需要什么钦差?不过是花架子罢了,来了反倒碍手。”
顾淮璟冷笑:“若无主事这里出了何事,陛下问责是您来担还是我们担?还是说殿下欲让我们直接同京城交涉?又或者京城的意思已然同意还政于民?”
九殿下这才明白自己这一走,推卸的是什么责任,半晌不语。
许久,才道:“我这就去书信父皇,请他派钦差来助。”
现尚是清晨,浓浓的白雾夹杂着些许冰霜送来阵阵寒意令人看不清前路。
站在此处,分明是听见无数压抑的哭泣和绝望的哀嚎声伴着冷风从四面八方袭来。
不过一道门的距离,这些声音仿佛被雾气隔绝,传不到京城也传不到里间。
立冬已过,扬州的气候骤降,如此天气仍旧安置在外间的病人定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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