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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见状道:“放心吧,西门吹雪除了是难得的剑客以外,还是很好的大夫。他说花满楼无事,那必定是无事。”
“嗯……”何欢闷闷道。
“一向温柔的人生气起来,总是这么吓人吗?”陆小凤见他仍旧自怨自艾模样,故作轻松般道。
何欢承他的情,却难以回应。
“合芳斋?”何欢看着面前的牌匾,仍有些回不过神。
“进来吧。”
陆小凤熟门熟路往这家看起来是糕点铺子,实际上也的确在贩卖糕点的店铺后院走,何欢跟上,不过几步就看到在外面坐着的西门吹雪。
陆小凤问:“他的伤势如何?”
看西门吹雪饮茶时的神色,应该是无甚大碍。
陆小凤见到何欢将那人逼至死境的气势,就在担忧,怕不是花满楼的伤势过重,让何欢丧失理性了。但因为有更加魂不守舍的何欢在,才强作无事,如今看见西门吹雪神色,才暗自松一口气。
果不其然,西门吹雪道:“已无大碍,只消静养一段时日即可痊愈。”
随即,他看向何欢:“你的药,很好。”
何欢垂下眼眸,半晌后道:“我去看看他。”
“在后面屋子里。”
何欢往屋内走去,身后陆小凤与西门吹雪在说话:“你的剑术……孙……”
手放在门上,他顿住片刻,才小心推门而入。
木门开合,没有发出声音。屋内点着一支蜡烛,何欢挥灭蜡烛,屋内瞬间变得昏暗而模糊。外界阳光朦胧透过闭合的窗纸,为床踏上静静躺着的那人笼上一层朦胧的纱,何欢伸出手去描绘半空中投射下的虚影,却不敢触碰躺在那里的人。
“怎么将蜡烛熄灭了?”花满楼虚弱的声音响起。
何欢没有想到他现在是清醒的,手不自觉一颤,道:“门窗都封着,怎好一直点蜡烛?而且只有你我两人,又何必燃烛。”
花满楼笑笑,伸手试着去碰他的手:“累不累,你没受伤吧?”
何欢怕他牵扯到伤口,连忙将手递过去,将花满楼的胳膊轻轻按在床铺上,才道:“我好得很,你、你不该替我挡这一下。”
他看见花满楼皱眉,连刚刚的担忧都忘记,竟直接道:“你不是也摸到了……我与常人不同,抗那一下不算什么。”
花满楼道:“那我与你也不同,我不怕疼。”
何欢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花满楼的意思:“怎么可能,而且这跟怕不怕疼有什么关系?”
“那这跟你能不能抗那一下也没有关系,我……”花满楼一时间说太多话,又有些气喘。
何欢连忙道:“你先别说话了!不怕伤口裂开吗!”
他想要起身查看花满楼的的伤口,却被对方摁住了手。
“怕,”花满楼一字一顿道,“但更怕你,偷偷溜走。”
被说中的何欢不敢吱声。
听不见他的声音,花满楼手上力气渐渐变大,这对何欢来说不算什么,但他却十分担心花满楼的身体。
“这些都不重要,我哪儿也不去,七哥,等你好了,我们、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好吗?”
花满楼终于沉沉睡去,何欢看着他们仍旧交握的手,怔怔出神。
他……其实从未想过坦白自己的身份。一开始是心中仍有戒备,后来却是担心说出口后花满楼无法接受,两人最终走向陌路。他只愿拖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好让他有足够的底气将这秘密托出,又或者隐瞒到天荒地老。可如今,却毫无准备的暴露在花满楼面前,不知道他猜到多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明。一桩桩混乱而仓促的事裹挟着这段关系彻底走向看不清的前路。
但,不知怎的,好像只要与这双手交握,即使前途遍布迷雾,也能看见雾后隐隐的曙光。原本焦虑的事情,也好像变成了天边的云,随风而散。
他看着花满楼,久而久之自己也觉得困顿起来。渐渐地,他身子越来越低,最后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等到醒来,已经是晚上,此刻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可何欢依旧能清晰看到已经醒来的花满楼,满是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微微一动。
花满楼的声音依旧温柔:“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我亦不知……”何欢下意识蹭一蹭花满楼的手掌,回忆起他的伤势,又连忙起身:“你怎么样?我有压到你吗?”
“不曾,倒是……你脖子会不会痛?”花满楼有些担忧的揉揉他的后颈。
“啊,不痛。”何欢后知后觉,正常人以只有头抵在床铺上的姿势待久,的确身体会不适,但他全身都坚硬笔挺,反而不会某些姿势过于觉得疲惫。
他谈起这件事仍有些不自在:“你知道的,我……嗯,不会因为这种事难受。”
花满楼突然道:“你好像不喊我七哥了。”
“嗯?”何欢一愣。
花满楼的关注点有些奇怪:“小欢,似乎从我醒来之后,只喊过我一次七哥。”
“……”何欢呆滞。
被点出来,他有些臊得慌“这、这是因为,我大概也活了很久……”
“多久呢?”
何欢茫然眨眼:“我记不清,我生于深山之中不知多久,才开灵智,但想来没有八十岁,也有五十岁了吧。”
“那开灵智的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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