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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车这事,那些士兵一路都在干,只不过他们不是本地人,就算是本地人,不是住在自己所熟悉片区的,在现在整个城市废成这样,恐怕也辨识不清哪里有4s店了,现在的道路没办法开车,但以后总能开的,可是车什么时候还能重新复工生产,那就不知道了,所以一路上他们不只是在赶路,同样也在观察四周,几乎将所走过的地方都做了记录,哪里有哪些店面,哪里后面值得再去翻找查看的,都记在了本子上,打头阵可不只是带着人去到目标地就完事的,一路要做的要观察的事有很多。
当秦淮询问石远飞他们是否会途径绿道,并且将环游单车和双人车的事情说了后,石远飞直接临时改变了路线,虽然路线稍稍有所改动,但也只是多绕转了一条街而已:“到时候让人提前在这里整顿休息,我带两个士兵,你们来一个会认路的,我们先去看看。”带着整个队伍行动太繁琐累赘,不如人少行动快,这个距离点,一个往返顶多两三个小时,无论是有收获还是没收获,都能在天亮之前赶回来。
这边简初熟,去的人自然是简初,虽然喻子柏跟简初同校的,但喻子柏不像简初那样四处打工,他熟的地方只是学校,学校之外还真没简初清楚,不过他不太放心简初一个人,但人多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只能留下。
因为要去绿道那边碰运气,所以今天原地休息的时间比较早,天都还没亮就开始找地方休息了,其他人巴不得能早点休息,虽然也很想早点走到目的地,但能休息谁也不想再多走两步。
简初临行前祈祷:“希望好运伴我身。”
慕楠走到他跟前,像个神父一样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然后将手放在了简初的脑门上:“祝福你我的孩子。”
秦淮在慕楠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别闹,过来,把防护服脱了透透气。”
喻子柏道:“路上注意安全,等你回来吃饭,今天休息的早,可以弄卷饼吃,开一罐午餐肉和一罐红烧肉,慕楠他们带了调料,到时候加工一下。”
简初吸吸口水,顿时干劲满满。
几个士兵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慕楠躺在垫子上感叹:“希望能顺利找到车。”
徐茗用沾了消毒水的湿巾擦着身上,一边道:“昨天那个人没了,根据身上的病征,基本可以确定是鼠疫。”
慕楠闻言都忍不住坐了起来:“现在死于鼠疫的人多吗?”
徐茗点头:“多,比死于疟疾的还要多,而且鼠疫传染性极强,跟那个人一个队伍走的,这会儿都被带到后面的隔离队伍里去了。”
徐茗看着他们道:“鼠疫人与人传播的途径除了飞沫,还有粪便,所以以后你们要上厕所,最好在天亮的时候,哪里有蚊虫环绕就远离,天色太晚看不清宁可憋着,你们消毒水还有多少?我这边还剩一瓶五百毫升的,稀释着用的话,还能坚持几天。”
秦淮道:“我们还有两瓶一升装的。”
徐茗点头:“每天记得用稀释的消毒水把身上擦一遍。”秦淮他们带的消毒水徐茗查看过,是医用防护级别的,可以直接冲洗伤口的那种,但现在他们不知道还要在路上奔走多久,甚至到了目的地之后又是个什么情况,所以只能尽量稀释着用,避免跟旁人过多的接触,个人卫生一定要清理好,尤其是入口的食物,那些士兵发的馕,最起码要经过二次加工。
这么一想,真亏得秦淮他们带了燃料小锅,否则他们这会儿每天只能吃罐头了,那些已经接触过空气的食物根本没办法直接入口,太危险了。
慕楠躺在秦淮的旁边,小风扇在旁边吹着,脸上的口罩换了一个新的,之前戴的那个都被汗湿了,现在在外面,哪怕睡觉都要带着口罩,要如果环境不好,像是一些草地之类的,还得穿着防护服睡,一般的驱虫没办法将草地上的蚊虫给驱除干净。
他们后面一个队伍里,前两天有个中年男人腹泻发烧,冷热交替打摆子,很明显就是得了疟疾,这时候本来就热的体温偏高,坐着不动都汗水流的要虚脱了,他还发着烧腹泻拉肚,同样两天都没熬过去人就没了,军医查验尸体的时候,在他背上发现了一些蚊虫叮咬的包,虽然他们这种只能体外初步查看并不能确诊,但因蚊虫叮咬得了疟疾而死的可能性极大。
虽然临行前军队有给他们稍微科普一下如今这环境最有可能得的几种传染病,以及传染途径,但每次队伍里有人生病亦或是有人死亡,带领各个队伍的军官都会反复重申强调,让每个人自己注意,这不是你疏忽一下别人就能帮你找补的事,小小一个疏漏就有可能带来致命的结果,除了自己照顾好自己,旁人没有余力再多照顾一个人。
有些带了长袖衣裤的,都各自找东西将裤腿袖口扎的紧紧的,那汗水都兜不住的往下滴也不敢松开,有些条件好,能有更换的,于是两套衣服湿了穿干的,晾干了换湿的,如此反复那个味道简直绝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一天天的习惯了,至少慕楠觉得如今这些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的人身上的味道,没有第一天下楼集合时给他的冲击大,反正隔着口罩尽量闭气就是了。
现在就连白天睡觉,秦淮都会点一根那种短的,但至少能烧八小时的艾灸条,一面驱蚊虫,一面散味。
这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他们还经历了一次道德绑架,有人说那一盒至少有二三十根,他们如今也就八个队伍,甚至因为后来又死了不少人,差不多已经缩短到了七个队伍,这一个队伍一根,也能保证所有人将近三天的使用,甚至还拿后面因为有些发烧而被隔离的队伍说事,说本着人道主义,他们那些驱虫的消毒的那么多,也合该拿出来救人。
结果就是说这话的人直接被秦淮打掉了好几颗牙齿,等将人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徐哥才姗姗来迟,装模作样的拦了两下,严厉批评队伍里打架斗殴,批评的非常严厉,但实质性的惩罚却屁都没有。
那个打掉了牙齿的男人见到士兵来了,甚至还有点不依不饶的,徐哥倒是不偏帮,只是看着他道:“这样,我也不多说,你让他们拿出他们的东西,没问题,他们拿一个,你拿一个,这样多公平,别说你没有,他们拿消毒水艾灸条的,你拿食物拿水也行,都是帮人,后面那些隔离的生病的,一定会感谢你的。”
拿别人的东西可以,拿自己的东西那是绝对不行的,中年男人捂着满是血的嘴巴含糊道:“那他凭什么打我!我就白白挨顿打?”
秦淮轻笑了一声,从包里拿了一包独立包装的饼干,一小包的那种,一包里面可能只有三五片那么多,直接丢了一包那男人的身上:“呐,医药费。”说着看了眼刚才附和这男人的那群人,直接道:“我这儿医药费多得是,谁想要可以再多屁话两句。”
当时慕楠还看着秦淮感叹:“哥你现在越来越粗暴了。”
秦淮:“不然还跟他们讲道理?”
慕楠连忙笑着道:“粗暴的哥哥也很帅!”
大概见识到了秦淮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的架势,一些人就不敢往上凑了,尤其是那天跟着挨打那人一起说话的那些个,避的远远的,他们就是一群连健身房甚至都没进去过的人,更别说打架了,而且看秦淮打架,跟他一起的那群人一个都没动弹就坐那儿看热闹的架势就知道,这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明知招惹上去会挨一顿打,干嘛还要去找打,所以尽量躲远一点。
但那天没有说过话,甚至没凑近的,后来白天睡觉的时候,都尽量往他们这边靠,那艾灸条能蹭一点是一点吧,他们可不想睡梦中被蚊虫咬一口就这么得病死了。
反正那些人只要不近到超过一定的距离,秦淮是不会驱赶的,之前有些甚至还想挨着他们旁边睡的,都被秦淮赶走了,这个先例绝对不能开,一旦开了,一个个都围拢过来,谁知道现在看起来健康正常的,是不是带病潜伏期,哪怕是点艾灸条,也是放在他们这边睡觉的中间,绝不会因为那些人看起来可怜就往那边挪移半分,他可不想就因为这半分的疏漏,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每当这时候,吴峥都感叹的摸着妞妞的脑袋,他们能够凑近睡觉,占了对方的便利却没被驱赶,全是妞妞的功劳。
慕楠见徐茗又开始擦他的手术刀了,他觉得那天秦淮跟人打架,后来好多人都没再围拢上来,甚至对他们唯恐避之不及的最大功臣,就是在秦淮打架时,坐在地上悠闲擦着手术刀看热闹的徐茗,当时那场景如果拉近一个特写,背景音乐一定是那种斯文败类杀人不眨眼的大变态既视感。
不过看到手术刀,慕楠突然想起了指甲刀,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已经有点长了,于是挪到挂着的照明灯那儿,剪起了指甲,自己剪完,还把秦淮拉过来给他剪,秦淮看着他笑:“这是第一次享受到你给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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