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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毛独自在街上走着,不断有人从他身边快速地经过,渐渐的,街上的人稀少起来,王二毛加快了脚步。
他心里很清楚,同仇敌忾是每个人该有的血性,乱世之中,万众一心才能求存,所有在大街上奔走的人,都在做着对的事,而这些人,是这个苟延残喘的民族最后的力量。
他敬重这些人,但他还是不会去。
他觉得,这种事情,说到底,就是求人。
而他,从不求人。
他5岁的时候不会,10岁的时候不会,现在,就更不会了。
以前,师父曾经笑着问过他,为什么那时候宁可饿死,也不伸手去要。
他记得他当时的回答,因为要不到。
师父又问,万一要到了呢?他说,那就会习惯了。
师父笑了,拍了一下他的头,幼稚,次次都能要到,才是真本事。
他不懂,他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懂这句话的意思。
......
转进天目路,老北站的南广场上,还是一片拥挤忙碌,军警和站警好像多了些,出入口那里,增设了几处岗哨。
他稍稍放慢脚步,让自己恢复成荡荡悠悠的样子,这一路急行,额头已经冒汗。
一楼大堂里,空空荡荡,跟昨天相比,完全变了模样。杨经理倒是在,这也是个过目不忘的人精,见到王二毛,忙从柜台里面钻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带他上楼。
“顾太太出去了,交代过,王先生您请自便。”
杨经理将他送到四楼楼梯口就走了,王二毛脸一红,只得点了点头,心里倒是一阵轻松,独自来到房门前。
钥匙他早就攥在手里,这种高级的门锁也不是没开过,但用钥匙开,却是第一次。
不知怎的,他手里居然出了汗。
蜘蛛精不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三年练胆,在这里居然不起作用。
他轻吁了一口气,打开房门,房里没人。他顺手关上门,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先歇一歇。
臧洪霞说过,今天白天有行动,也许跟现在的游行有关,不是趁着伪政府穷于应付之时做点什么瞒天过海的事,就是等待市政要员安抚民众的机会执行刺杀。
要动用索命门的隐娘亲自出手,多数还是刺杀之类的事情。
王二毛并不想知道她们的行动,这对他没意义。他向来很少在意谁死了,他只要牵记的人活着就好。
他拿出兜里的金表看了看。
现在是九点二十四分,已经比正常时间快了七个半小时,如果正常时间走到晚上七点的话,那这块金表上,应该是第二天凌晨三点三刻左右。
他现在有点后悔。
一路上千算万算,忘了算一下师父在离开之后,有没有告诉过臧洪霞拿到这个时间派什么用处,这个时间是到时?还是到分?还是到秒?
他现在到分已经算不清了,到秒更不可能。
还是要等到七点才行。
厥倒!
王二毛切实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蠢。
这一下午荒废在这里,全是自找的,早知这样,去看看小菊豆订的那套西服也好啊,万一人家没罢市呢?
他无聊地抽起烟,想到臧洪霞说过对面车站三楼的望远镜,突发奇想,叼着烟慢慢踱到窗前,打开窗门。
做戏这种事情,要的就是细节做足,他非常满意自己的天赋,只是为什么要这么敬业,他忘了去想。
......
无聊的时间很难熬,王二毛昏昏沉沉在沙发上眯了两觉,好在五点多的时候,杨经理贴心的让人送来了晚餐。一瓶陈年的花雕,配上六盘精致的小菜,他的心情好了些。
这只蜘蛛精怎么还不回来?
王二毛的酒量不大,半瓶花雕下肚,桌上的小菜已经所剩无几,看看时间,六点四十。
她不会赶不回来了吧?如果过了七点,是把时间留下就走,还是要再等等?他没想好。
这时,就听门口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
还没等王二毛反应,房门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四五个彪形大汉虎着脸,冲进来,不由分说,抓住他的双臂,将他从沙发上拎了出来。
王二毛知道不好,忙要甩肩挣脱,就见顾胖子铁青着脸从门口冲了进来。
“这死女人还不承认,侬是啥人?坐在这里享福是伐?打侬的时候不要动,给我打!”
这话说的,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就在稍稍犹豫之时,脸上,背上,肚子上一起中拳,一阵剧痛传来,王二毛急眼了。
管你们是不是在演戏呢,老子不演了!
......
;王二毛独自在街上走着,不断有人从他身边快速地经过,渐渐的,街上的人稀少起来,王二毛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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