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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话可说,长叹一声,“那就上去吧。”
说着,又抬头看了楼上一眼。
咦?这间房间这时居然亮起了灯!
谭秋萍这时,头上也是一滴汗。
“碰到赤佬了!真的这么好租吗?”
两个人相互看了看,王二毛已经没胃口再嘲她了,“现在哪能办?”
谭秋萍脸上有点挂不住,眉毛一挑,“有啥啦?照进!”
“我谢谢侬一家门!”
王二毛的头瞬间大了两圈,这朋友真当自家是只母夜叉呀!横冲直撞,无法无天?
他仰起头来再仔细看了看,三楼左手数过去有两间像似没人住,“走吧,先去碰碰运道。我关照侬啊,碰到人家问起来,不要动不动的就给人家看山水,能客客气气就客客气气,这两家要是也有人,阿拉就退回去,哪怕是到楼顶去呢,总不能去扰民!”
……
运气还不错,最后这家确实没人。
王二毛手上回形针一勾,开门进屋,一股尘封的气味扑面而来。
谭秋萍顺手拉了拉墙边的点灯线,没反应。估计是房东已经把电闸拔掉,这间房间暂时只能黑漆抹沓。她走到窗前,把窗打开,新鲜的空气随风吹进来,南北一下通透了,房间里的气味顿时被冲淡了不少。
王二毛等空气恢复正常些,轻轻锁上门,跑到窗前跟她一道看。
“这幢,就是菊老住的24号。阿拉现在的角度不对,看不到二楼客厅,只有书房间跟一楼的灶壁间可以看到。现在……看院子里的腔势,应该是有客人在。”
王二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24号楼是一幢独栋的小洋房,也是西班牙式,但比思南路上的那种要小上一半还多。小洋房跟小洋房之间的间距,最近处连三公尺都不到,明显有点螺蛳壳里做道场的感觉。
怪不得谭秋萍心心念念讲啥个角度不对呢,差上几间房间的距离,便有很多死角没办法观察到。
洋房门前的小花园也是同比例的缩小,目测可能只有二三十平,园中的花花草草倒是不少,上海人对于空间的使用率在此处展露无遗。
围墙两边,分别种着一棵两人多高的广玉兰,树枝在墙头枝丫开来,正好将墙头盖住。老话里讲,红杏出墙,难掩春色,现在广玉兰出墙,配上墙面上一人多高的爬山虎,一片碧绿生翠之间,隐现出红砖青瓦,再有十几朵零散的白色广玉兰缀在其中,更显生动。
院子里,贴墙放着两三排四层高的花架,上面错落有序地摆放着各种大大小小的花盆和盆栽,五月的天,大多的花都在盛开,各型各色的朵儿、苞儿,就算是在沉闷夜色中,也像是在争奇斗艳。
院子中间,放着一只小小的石桌,不像是为了吃茶聊天的休憩,上面散乱放着两只小工具箱,两个小凳子上,分别堆着一只小面盆,里面黑漆抹沓,看不出是土是料。
院子深处,靠房间的这边,有木条搭起的鸡笼鸭舍,恐怕落雨,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油布。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没人声,没狗吠,王二毛看罢多时,隐隐听到二楼的房间里有自鸣钟响起。
他低头看表,已经是十一点钟,正是三更时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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