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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气正旺,星火通明,午夜时分,客流不减,醉醺醺而再饮,饮而更醉,意识糜烂而再起不能。
楼上专门处理酒鬼的大房间便派上了用场,虽然不及停尸间的摆床方式那般清凉而舒服,但好歹摆满了有靠背的椅子,也配备了呕吐欲上来时及时处理的人头配对的痰盂。
里头弥漫的熏香解醉,能更快地空出位置给下一个醉鬼。
亨利的酒馆每一个夜晚都是这么过的,辛苦与疲惫,也会被维持这个家的使命感冲淡,如今已快岁的他,都快忘了自己的生日马上就要到来,脑子里依旧担心着沐阳现状,以及蝶是否又懒得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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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声从楼下顺着声管传来二楼满是酒鬼的房间内,亨利好不容易将一个不省人事的胖子拽上椅子,还来不及抹一把汗,立马拔腿往楼下冲去。
如果来者单纯是酒客,那就在酒神的面前虔诚调上杯美酒,如果是来购买或者寄售情报的,也不过敲敲键盘那点功夫事。
然而这一次冲进店门的,既不是来喝酒的,也不是来按规则寄售情报的。
这客人从进店起,就已经吸引了店里无数的目光,她不停地浮夸地摆动裙摆上排成海浪的银色小铃铛,狂躁的铃铛响压制住酒吧,生怕整个酒吧闻不着她到访的消息。
精致华丽的红黑基底大裙摆,光从上头剥下一片布料,都价值不菲,当然,价值的换算可不只是金钱那么简单,还关乎着蹲大监狱的刑期,而罪名便是故意伤害以及侵害罪。
后面加个括号:对衣料。
此女子一头亮眼的金,及腰,波浪感略显可爱,只不过围绕她的氛围浮夸且傲慢,形象能留在路人的视网膜上,但掺了不小的瑕疵,就像一颗用透明胶拼合的满身裂纹的金蛋。
她不可一世地操着高跟鞋直奔吧台,然后就像一只未受管束的野猫一般,毫不客气地对唤客铃进行毫无意义的连击。
亨利赶忙连滚带爬地飞驰而下楼梯,然而一见到女子被浓妆覆盖的面容后,轻轻叹了口气,略显尴尬地走到吧台里头,头也不肯抬起,话也懒得提,拿起抹布,做做样子地擦起了玻璃杯。
这位高傲的金女子依旧没停下她暴躁抽搐的点击,叮叮声甚至激起了刀出鞘般的回响,如果按铃有千万次的点击寿命,那这位女子毋庸置疑错把地沟油当润滑油给按铃涂上了。
“我要找的人不是你,给我滚开!滚开!”
指不定这个女人有喝伏特加不出酒味的体质,这要是放个衣不蔽体满面胡渣的男人,那得引酒吧公愤,连着玻璃杯一块儿给撵出门去,只可惜这蛮不讲理的女子穿好脸好身材也好,大伙们都有自知之明,如果要是知道她的身份,恐怕这酒馆里的贵客们都得立刻自动扫地出门。
亨利被名为习惯的麻药陶醉,不但不以店主身份怒,反而乖巧地将周边的器械收好。
“大重蝶?!把大重蝶交出来!”
分不清脸上的绯红是化妆带来的,还是恼怒产生的,名为许季妃的该女子,正是特乐依尔城最为繁荣最为红灯酒绿的区域,东区的警队长之一,她与蝶享有相同的社会地位。
本想一路遵守酒吧老板大胡子人狠话不多原则的亨利,有些耐不住了,毕竟这个女人要是一气之下把他大胡子扯下来了,到时候也不好收场。
索性从边上的篮子取出干净的杯子,优雅地调出一杯淡黄色的鸡尾酒,端在许季妃的面前,这才把许季妃这头疯牛制止。
“请你的。”
许季妃一抿嘴,一咬牙,粗鲁地抓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你要问我她这几天头长了几微米,肚子闹过没有,我也没法给你确切答案。”
“呼,好酒——喂!别想用这低级酒打我!”
“要是大名鼎鼎的许季妃小姐肯赞助咱店,说不定下次你来访的时候,就能端出配得上你舌尖的美酒了——”
“我不是来跟你辩酒的!凭什么她能参加[西区会议],我不行??”
一听到这几个字眼,亨利立马明白她到底来较什么劲了。
“我不过一介酒吧老板,配不上你的问责,而且嘛——”亨利环视酒吧,只见所有人都在共享着许季妃的大嗓门,无一例外。“你们警察的机密事,不该拿出来扫兴。”
被亨利冷淡的话泼了盆冷水,许季妃这才稍微冷静了下来,拖来一张凳子,坐下。
亨利轻轻朝着大伙们挥挥手,所有人就像忘了许季妃这个人,纷纷把头转回去,酒吧立刻恢复方才活跃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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