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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一步步往下走,儒墨法三家看管的证人被押上公堂。
“谁知这些杀手有没有被儒道操控收买,这几日,都是儒道看管的人。”谢鸿等世家子不甘寂寞,表示。
“此话有理。”
谢景行不答,若是交了人,指不定第二日就死在大牢里。死人总是比活人更容易保守秘密。
墨临上前一步,作为苦主陈述:“在下墨临,旬日前,于罗浮小世界遭遇这些死士,与之一战。”
“对方不以夺宝为念,一心杀伤我墨家弟子,身法路数幽深奇诡,是世家影卫的‘幽浮诀’。”
墨临的语速不快,沉稳庄肃,格外具有说服力。
“对方视死如归,在下虽然修为最高,却双拳难敌四手,不能时时照顾到门下弟子,数名弟子受伤不敌,二人折在其刀下。为保存宗门实力,在下做出判断,独自留下牵制死士,让我墨家弟子们先行撤离。”
旁观审理的仙门修士不禁感叹,评价道:“墨家少宗主真汉子,做他们的门徒有福气。”
墨临继续道:“我发现,死士们全部留下围杀我,大概是我乃宗主之子。最後,我且战且退,遇到我处境相似的韩黎,与他联手抗敌。”
韩黎一身赭色衣服,腹部的伤还隐隐作痛,他自然是心中不忿,冷笑道:“法家两名弟子被刺身亡,这笔账,我定要幕後黑手血债血偿。”
杀手们被死死捆住,跪在堂下,嘴上是禁咒,眼观鼻鼻观心,装作自己不存在。
世家自然反驳。
“这都是随意攀扯,污蔑我等,你难道有什麽证据吗?”
“这些死士有可能和你们串通口供,这样的证据,不算数!”
“张公,我等要求当堂审理,还我世家清白。”谢必自然顺水推舟。
杀手虽然在私底下供认不讳,也有当堂翻供的可能性。
果不其然,一解开禁言,他们就抵死不认。
多名杀手顺着谢家家主的话,说自己是散修,利欲熏心,才对他们谋财害命,与世家毫无关联。
谢鸿更是得意,从父亲身後探出身来,指着谢景行道:“你们看,我就说这是丧家之犬的污蔑,半点做不得真。”
他的态度猖狂,扬扬道:“既然已经证明谢景行之言站不住脚,谢家可以把这有辱门风的叛族者,带回族中了吗?”
围观的闲杂人等中,披着道门弟子外皮的殷无极,在人群中压了压斗笠,遮住大半张脸,下颌却扬起,赤眸看向公堂之内,好似干涸的鲜血。
他的目光未曾从谢景行的身上移开过。
他白衣薄衫,身形瘦削,看似孱弱到能被风雪摧折,却有一根极为刚硬的骨,支撑着他的躯体。
无论面对怎样的狂风骤雨,他都能心如深潭,不动如山。
墨临丶韩黎也不急,谢景行的思绪缜密,言行果断,行事作风老辣,交给他就行。
谢景行捂着唇,咳嗽几声,看似病恹恹的,却不紧不慢:“人证翻供,自然还有物证。”
墨临体贴,不让他多说话。他轻轻拍手,机甲人上前,手里捧着托盘,里面装着密封的证物。
“第一样,是从法家弟子于沫尸首上取下的毒素。”
谢景行为了在公堂上锤死谢家,自然验了尸。
他博览群书,沈游之的医毒之术都是他教的,只是他基本不治病,也懒得用毒。
他唯一亲自治过的,大抵就数帝尊了。
谢景行垂下眼睫,展示盒中白绢,上面染着干涸的鲜血。
他道:“这种毒素无色无味,遇血即融,不易觉察。旁人皆以为该弟子死因是胸口的贯穿伤,其实不然,恰恰是他小腿的割伤要了他的命。”
“这种毒,名为‘碧血’,是由明月岛一带特有的植物‘碧落花’花汁制成,毒素可无声无息地侵入肺腑。”
“因为水土原因,碧落花从不长在五大洲。又因为産量稀少,种子大多为世家垄断,是家族内部处决背叛者的好东西。”
“碧落花,听也没听过!你这是污蔑。”谢必不怕他纠缠死士不放,却是怕他在公堂上抖落谢家的阴私。
此时,他也不管三相,仗着修为,澎湃的灵力向着仅有金丹期的谢景行陡然压去——
谢必额角青筋毕露,狠狠道:“你有何证据?”
谢景行打开了第二个盒子,道:“自是有物证,这是从死士身上搜来的暗器,我找到了符合的凶器。”
他敛袖,用手帕包裹住一把匕首,在堂中走了一圈,展示。
“这匕首长约一尺,有凹槽。我比对过,与这位丧命于死士之手的法家弟子身上伤口完全一致。具体尺寸,可以看记载。”
说罢,谢景行又将匕首翻面,示意:“匕首虽然被擦拭过,但是仍然有残留的鲜血与毒药,可以一验。”
“又如何证明,这就是该弟子的鲜血?”张载道问道。
“用血羽蝶。”谢景行眸如点漆,面色沉静似水。
“你可知你在说什麽?”张载道勃然大怒,“仙门怎能使用这等邪物!”
血羽蝶是一种被邪修豢养的妖物,历来上不了台面。
“若是仙门断公案,还需要求助于邪修,岂不是笑话?”
张载道背後的道门本就倾向于世家,此时有他说话的份,他自然百般不许,拍下惊堂木:“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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