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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望月恍恍惚惚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好像散了架。
裴长意还未醒,就躺在她身旁。
徐望月侧躺着,伸手支着下巴看着他。他生得好看,侧脸尤其好看,女娲造人时,像是把所有的宠溺都放在了他身上。
他们二人就这样躺在一张床上,她低头望了一眼自己,心神一时恍惚。
面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徐望月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过昨日场景。
原来不是梦境。
昨夜太累,她竟还未清洗身上。
徐望月脸颊上飞上一抹绯红,她睡在内侧,轻手轻脚想要越过裴长意下床,却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揽住腰身,轻轻牵扯着往自己怀里拉。
裴长意睁开眼睛,眸底淡淡掠过一抹笑意:“方才醒来,便想跑?”
他眼底是睡醒后的餍足,神色虽是清冷,却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徐望月敛了敛心神,轻撩了撩眼皮,瞪了他一眼:“不要胡闹了,今日一早,我们该去给娘敬茶的。”
她刚想起身,又让裴长意拉入怀中,两人肩并着肩在床榻上躺着。
裴长意声音自身旁传来,又轻又缓,像是昨夜梦中呢喃:“从前我总想着,床榻上睡着两人,会不会太挤?”
他微微侧身,将徐望月往怀里又搂了搂,冰凉的下巴亲昵地抵上她的额头。
昨夜荒唐,他此刻不修边幅,面上有细细碎碎的小胡渣,刺不疼人,却有些痒。
徐望月让他挠得轻笑,推开了他:“如今呢,郎君可觉得挤?”
她心中已是想好,只要裴长意敢说出一个“挤”字,今夜便让他睡到地上去。
若是房中地上还不够他睡,他也可睡到院子里去。
裴长意缓缓眨了眨眼,面色正经,语气里却隐约带了一丝调笑:“原来是我运气好,娶了清瘦的夫人,便不会挤。”
听他变着法得逗自己,徐望月轻轻皱起好看的眉头,坐起身来:“今日我们起得这般晚,翠儿定是要笑话我们的。”
裴长意却是不急,不疾不缓地起身:“今日你若是起得早了,她亦是要笑话我的。”
徐望月怔愣了一瞬,伸手拢了拢里衣,这才反应过来裴长意此话是什么意思。
她压不住嘴角的笑意,一双眸子笑得弯弯的,从前她只道裴长意清冷,如天上月。
原来这月色下了水,什么光风霁月,都成了无赖。
瞧出徐望月眼神中的嗔怪,裴长意坐直了身子,打开衣柜,露出一整排新衣裳。
他没伸手去挑,只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看向徐望月:“如今在这府里,再没有人敢挑你穿衣裳的料子。”
“你喜欢什么样的料子,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只要为夫的俸禄供得起,一式一样的衣服,买上几件都可以。”
徐望月一眼,便瞧见了那一件裴长意送她的披风。
流光溢彩的红色蜀锦,极为耀目显眼。
更重要的是如今快要入夏,在这一排下装里,这件披风更是显眼。
可徐望月还是不由自主,多瞧了它几眼。
她忍住眼底掠过的雾气,知道裴长意的意思。
从前她吃过的苦,他全都记在心上,还总想着要一一弥补给她。
徐望月低垂了眉眼,不让眼泪落下,轻声说道:“一式一样的衣服买上几件,旁人该说裴大人娶了个败家夫人。”
裴长意也不再逗她,让丫鬟们进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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