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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卫生间
这个点儿还留在学校里的人已经很少了,应拭雪缓缓搓洗着手中的抹布,水龙头中汩汩流出的冷水将指尖冲的冰白泛红。
他低头看上去似乎在全神贯注地洗这块抹布,藏在暗中的人彼此对视一眼,默契地一把上前将洒了迷药的帕子扣着脖子捂住他的口鼻!
掌下的人拼命挣扎着,那两个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死死摁住,终于一分钟后,迷药彻底起效,应拭雪终于软倒下去。
两人皆是松了口气,一人架起他一边胳膊,就那么装成哥俩好的模样贴着墙边的监控死角顺着楼梯下了楼。
等应拭雪再有意识的时候,周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脚,果不其然都被绑在了椅子上。
周围一片全然静止似乎看不到头的黑,迷药的剂量不大但劲头还在,他动了动脖颈,眼部光圈适应后,勉强能辨认出,这应当是在一处废旧的仓库。
四周没有一点声音毛骨悚然的寂静,所有窗户被封死不透一点光亮,即便知道这是在留痕的社会,但无处不在的恐惧,与被隔绝遗弃感仍会不可控制地一点点蚕食人的内心。
应拭雪在心里估算着,他从教室出来时大概六点,短期迷药使人昏迷时间有限,抹在帕子上吸入时他有意屏住呼吸减少吸入的话大概一小时左右,为了方便他们应该不会到离学校太远的地方,即便脚程慢,半个小时也该到了。
也就是说,现在大概七点半左右。
宋明礼几点下学来着,应拭雪微微仰着头回忆了一下,十点。
与此同时,仓库内小隔间内。
“根哥,到时候出去了不。”
王根低头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再等等。”
旁边那人有些担忧:“不会真出事吧。”
“怂!”王根扇了他一巴掌:“就是要好好磨磨这小子的锐气。”
今天本来是董裕来做这个头的,但临近七点的时候对方被家里一通电话叫了回去,走时气的骂骂咧咧,但人却已经被迷了来不及再改,——也是这样他才成了这里临时的大哥。
王根轻微呼吸着,眼里闪烁着常年被欺压下一朝得力的兴奋的颤栗。
他靠着视角优势看着黑暗中正在挣扎的那个人影,对方似乎显出了极度的恐慌,旧木质椅子被晃动的嘎吱嘎吱作响,反绑在身后的手奋力扭动着却无论如何挣不开。
王根这时才咧开一个笑,那笑弧度极大,嘴角被扯的极开露出口内森森白牙。
手表上冷光一照,显露在这样一个年纪的脸上让人有种极为违和的扭曲寒意。
无处着落的恐惧是比无声和无光更加可怕的东西。
过去他跟着董裕用这种手段整治过太多人,短效迷药不会在体内留下能检测出的成分,时间不到24小时不算非法限制,而在这段时间内,他们有很多可以没有痕迹折腾人的法子。
“监控查了吗?他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什么时候见了谁说了什么?找人把学校周围都搜一遍!”
“那段地方是监控视线死角,剩下的电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剪断了,正在找人全力修复,——教室监控显示应少本来都来要走了,是一个同班男生跟他说了什么才又留下来。”
“查!”
二十分钟后,宋明礼砰地一声踹开厚重木门,身后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鱼贯而入成两列占据了客厅所有空间。
女佣的尖叫声,管家的怒斥声,正在聚在客厅一块儿打牌的董家女人们惊叫着站起来,董晋鹏被扶着从楼上下来拐杖带着怒气杵着地咚咚响。
“宋少爷,我还尊称你一声,大半夜如此行径,就算你们宋家家大业大,我们也不是这么任人欺辱的!”
宋明礼全程不看他分毫,董裕已经被连拖带拽地拉了下来,见到这个阵仗已经吓傻了。
“你把应拭雪带哪儿去了?!”
董裕哆哆嗦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拼命掐自己掌心让自己保持镇定:“什么应拭雪,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
封芊丽冲过去抱住自己的宝贝儿子:“宋明礼,别以为有点钱了不起,我告诉你——啊!!”
宋明礼一把从她手中拽过董裕抵到墙上:“你让人故意跟他换班值日,把他骗到没人去的厕所,现在把他带去哪儿了!”
董裕拳打脚踢着:“我不知道!!”
宋明礼冷笑一声,拖着人就往洗手间走,哐的一声打开水龙头和花洒,洗手池不过转瞬就充满了水,宋明礼从后面摁住他的后颈,一下就把人连头带脖子摁了进去!
那边封芊丽已经要叫疯了,怒吼着就要冲过来又被黑衣保镖拦在原地,董晋鹏气的浑身直哆嗦拄着拐杖的手直起来你你你半天说不出个话。
哗啦——董裕被他从水里拉起来剧烈呛咳着,颈后的手跟铁一样无法挣脱分毫,双手扑腾挣扎着向后抓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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