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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宁……”郑冉後怕,想要上前,粱廷玉拉住她。
沈安宁月白色的衣袍上染了血,随着东宫甲士的倒下,衣袍成了鲜红色。
死的人越来越多,而沈安宁分毫未伤,渐渐的,无人敢上前了,她丢了刀,弯腰换了一把刀,愉快道:“怕了吗?”
她回头看向太子,三步冲过去,太子吓得拔腿就跑,不知什麽绊住他的脚,整个人摔了下来。
脚腕上血流不止,吓得他大叫,沈安宁停下来,负手而立,血浸白肤,眼中猩红,她笑了笑,“太子,你怎麽摔倒了。”
太子疼得大喊大叫,脚腕处似有什麽断了,沈安宁缓步走过去,东宫甲士迅速将她包围,两方僵持。
突然间,东宫大门被撞开,涌来一队同样穿着铠甲的兵士。
粱廷玉松了口气,道:“大皇子来了。”
大皇子看着满地尸骨,小心翼翼地落脚,喊道:“太子殿下,你私自调兵,自己与陛下解释。”
他说完,大步走到沈安宁跟前,神色舒缓,“沈将军,你受惊了。”
“大皇子殿下来得很及时啊。”沈安宁嘲讽一句,将手中最後一柄飞刀塞进怀里,略显失望:“你来早了呀。”
“东宫动静这麽大,想要不察觉也难啊。”大皇子也是尴尬,将少年人打量一眼,似乎没有受伤,再看满地尸骨,不知该说沈将军武艺好,还是叹息东宫都是窝囊废。
他看向太子,太子抱着脚腕疼得大哭,他疑惑道:“太子这是怎麽了?”
“脚崴了,我要去见陛下。”沈安宁扫了一眼,转身走了,走到郑冉跟前,道:“我去见陛下,你回家去。”
“我陪你。”郑冉急急开口,眼中已然红了,“我陪你。”
沈安宁神色寡淡,眼底薄凉,淡淡道:“我去打架,你去干什麽,给我呐喊助威?”
“我们是一体。”郑冉解释。
沈安宁却说:“打架还是别一体。”
“我在宣阳门外等你。”郑冉後退一步,神色迫切,“沈安宁,活着回来见我。”
“那是自然,等我洗干净,自然去找你。”沈安宁擡手,拂过脸颊上的血水,无所畏惧,对上郑冉的目光,道:“郑冉,你这人,真是多愁善感,活着就活着,你还在想明天吃什麽?吃不到,是不是该愁一愁?”
听着她不正经的话,郑冉愁死了,沈安宁大摇大摆地走了。
粱廷玉对着天,哀叹一声,道:“她是不是在想晚上和你欢好?”
郑冉震惊:“……”
郑冉没有迟疑,提起裙摆追向沈安宁。
大皇子挥挥手,让人将太子擡上,“陛下召见太子。”
****
沈安宁一身是血,面见皇帝,殿内的内侍宫娥吓得心口一跳,就连皇帝也是一脸震惊,“卿家怎麽了?”
“你儿子要杀我。”沈安宁淡淡回复一句,染血的唇角轻轻勾起,擡手,扯着束发的玉冠,丢在了地上,长发悠悠披散,语气散漫:“陛下,沈安和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而我丶是沈安宁,替昭平公主去北羌为质的沈安宁。”
她肆无忌惮地说出自己的身份,长身玉立,英气的眉眼挑起,“陛下,太子以此为借口杀我,你说,我该死吗?”
空落巍峨的殿宇里响彻沈安宁的声音,她毫不畏惧,长发显出几分女子的柔美,皇帝看着她,道:“卿今日坦白,不怕朕问罪?”
“问罪又如何,死的是我一人吗?”沈安宁嘲讽,“陛下居其位,谋其政,而我领兵打仗,只知晓抵御敌寇,您说,我死了,多少人会跟着我死呢。”
“你在威胁朕?”皇帝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极其嚣张。
沈安宁笑吟吟地看着皇帝:“威胁谈不上,我只知晓我要领兵打仗,戍守一方,罪不该死,反而是太子,设鸿门宴欺骗臣入东宫,关门杀人,这样的储君阴险狡诈,德不配位,臣请求陛下废太子!”
她不仅觉得自己没罪,反而还要求废太子,猖狂至极。
皇帝也被惊住了,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女,道:“卿要朕废太子?”
“对,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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