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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兔兔
郑冉跨过门槛,身前陡然闯来一人,吓了她一跳,略看清来人,她便笑了,怪道:“怎麽毛毛躁躁的。”
沈安宁沉下去的心登时雀跃起来,看她一眼,又看向外间日头,“你怎麽回来了?”
“无事便回来了。”郑冉说,“她们都走了,我不好留着,你今日去新宅了吗?”
“去了,管事安排得很好。”沈安宁点点头,看她一眼厚,神色便又明亮,眼神却是飘忽,将郑冉上下打量一遍,最後,让她进屋。
郑冉哪里知晓她的心思,今日又累了,吩咐婢女进来更衣梳妆。
婢女鱼贯而入,沈安宁坐在外间小榻上,歪头看着里间,心思不宁。
在家里,郑冉换了柔软的家常服饰,长发挽了起来,只一根玉簪,整个人简单又不失雅致。
郑冉并非是那种让人惊艳的面容,而是要细观,一眼看似平静,再看遍又觉得她的美丽在于骨中,应了那句俗语,美人在骨不在皮。
两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沈安宁歪头靠着,郑冉去做自己的事情,看账簿丶见管事,忙得团团转。
沈安宁看着她的身形,听着她的言语,知晓她确实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从未想过,她会被赶走。沈安宁的心莫名揪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那股疼意。
郑冉忙着庶务,沈安宁自觉不能打扰她,提了剑要去练剑,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初文,道:“你陪我练剑。”
初文的天塌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活祖宗,下意识就摇头,沈安宁就像没有看到一样,擡手揪住她的衣领就跑。
婢女们好奇,不就练剑,怎麽还要哭了呢。
当看到初文被一脚踹倒的时候,莫名明白了。
初文哪里是沈安宁的对手,莫说是近身,自己刚靠近,就被踢了回来,摔得浑身都疼。沈安宁丢了剑,无辜地看着她,反而指责她:“回京後,你们越发懈怠了。”
初文有苦说不出,爬起来,轻咳一声,朝细雨投去求救的目光,救命啊。
“你在看什麽,那里有谁能帮你吗?”沈安宁出声打断她。
廊下婢女婆子们都看着,初文对将军,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
接连被虐後,初文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沈安宁走过去,低呵一声:“起来。”
声音惊动了郑冉,她走出来,好奇地打量,询问细雨:“怎麽会突然比试了?”
细雨心知肚明,哈哈笑了一声,道:“该,她撺掇大姑娘放你离开,该打。”
郑冉皱眉,“你们是大公子的武婢吗?”
“对。跟随大公子的,後来,大公子去了,我们就跟随大姑娘,照顾她日常起居。”细雨回答。
郑冉深思,道:“初文是家生子吗?”
“不是,我们是孤儿,当年由老将军挑选,跟着大公子的,我们没有卖身给沈家。我二人在营中领了军衔。”
郑冉明白了,旋即说道:“初文是将你们大公子作为主子,对吗?”
细雨闻声色变,郑冉淡淡一笑,“干扰主子的选择,在後宅是要被拖出去发卖的。”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留下一脸惶恐的细雨。
初文摔了十多次後,沈安宁才吩咐她下去,随後看向细雨,细雨吓得後退,摆手求饶。
沈安宁见她十分畏惧,便也不折腾她,踩着轻快的步子回屋去了。
初文又累又疼,她像无事人一般,凑到郑冉面前,郑冉在看账簿,见她过来,随口提道:“让初文回去吧。”
“回哪里?”沈安宁没有反应过来。
郑冉说:“边城。”
沈安宁呆了呆,有些恍惚,摸摸自己的耳朵:“她犯错了吗?”
“她撺掇你做不该做的事情,还要留吗?”郑冉难得态度冷硬,“她不适合留在你身边,适合去给你大哥守坟。”
沈安宁眨了眨眼睛,眼神明亮,随後点点头,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我让人去传话。”郑冉果断,既然答应了就立即去传话,免得她又心软而後悔。
沈安宁倒是没有过多的反应,毕竟自己也是要走的,初文不过是先回去罢了。
郑冉继续看账簿,垂眸凝思,乌黑长发下露出雪白的肌肤,沈安宁的五指动了动,知晓那处肌肤细腻柔软。
她多看了一眼,不免悄悄靠近郑冉。郑冉听到动静,馀光瞥了一眼,装作什麽都没有看到。
凳子又挪了挪,沈安宁趴在桌上,歪头看着郑冉,聚精会神,比她平日里看书还要认真。
郑冉到底是脸皮薄,被她看得心神摇曳,不好戳破,便说道:“你没事儿做,去厨房里看看。”
沈安宁不想去,想赖在这里陪郑冉,郑冉又催她去,没办法,她只好起身,磨磨蹭蹭走出去。
她这般举止落在郑冉眼中,像极了垂暮老者,行动缓慢。她走後,郑冉发笑,果然还是长不大的孩子,不想去可以拒绝呀,怎麽就不知道拒绝呢。
沈安宁心性善良,以旁人为主,总不知道要对自己好些,自己不喜欢的就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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