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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甩脸色,老族长乐呵呵地走出侍郎府,出去一看,郑冉回来了。他扭头看向门上,果然写着‘侍郎府’,他犹豫了下,郑冉走近。
“族长怎麽过来了?”郑冉按照礼数行礼。
族长自不敢受她的礼,偏身避开,道:“郑侍郎,将军都说了,事情已然告一段落,愿您日後另寻高门。”
郑冉听明白了,沈安宁这是将她卖了,她故作询问:“将军说了,说再娶我回来,还说这是你的意思。”
“唉,可不能乱说,我可没有说这句话。”老族长吓得双手直摆,转身向跑。
郑冉侧身走了两步,伸手拉着他:“我明白了,老族长是在糊弄沈将军不懂俗事,既然我已是自由身,做些什麽就与将军无关了。”
老族长疑惑,郑冉忽而说一句:“来人,砸车。”
老族长原地蹦了起来,一蹦多高,“不可丶不可……”
他说不可如同老牛放屁,无人理会,只会臭气熏天。
侍郎府上的人动手极快,三两下就将一辆好端端的马车给拆得七零八碎,就连马儿都被挨了几棍子,疼得撒欢跑开了。
老族长捂着心口,疼得直抽抽,呜呼哀哉:“郑侍郎丶郑侍郎,你欺人太甚。”
“是你欺人在先。”郑冉淡然道,随後说:“你说的话不作数,我自然不会饶过你。老族长,守好你们的宗祠,万一我不高兴,去砸了去烧了,你可就是沈家的罪人。”
“这丶这……”老族长‘这’了半晌,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吓得张了张嘴。
郑冉走过去,步履悠然,深深望着他:“你没有说让沈将军再娶我?”
郑冉不大高兴,老族长撞到刀口上,无理辩三分,更何况她还是十分有理,怎麽会轻易饶了对方。
老族长吓得转身就跑,一瘸一拐,随行仆人忙跟上去。郑冉高呼一声:“老族长,我明日去你家府上拜访。”
这麽一说,老人家的双腿迈得更快了。
郑冉这才转头看着府上匾额,怎麽换了?由‘将军府’换成‘侍郎府’,过家家吗?
郑冉无奈极了,提起裙摆,拾阶而上,唤来管事,询问匾额。
“将军让换的。”
郑冉就知晓是她干的,脑子里胡思乱想,自己折腾自己,自己想不开。郑冉让管事退下,自己去找沈安宁。
沈安宁在水榭,望着湖面沉思,不知在想什麽。
“想什麽呢?”郑冉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沈安宁转头,看着自己的肩膀,再擡首看向郑冉,沉默无声。
“以前生气不是嘴巴厉害的吗?今日怎麽沉默了。”郑冉坐下来,脱下鞋袜,又撸起裤腿,将双脚放进水里,凉意让她微微蹙眉。
身侧的人不拘小节,沈安宁也心动了,学着她,将脚放进水里摇晃,一阵阵沁人的凉意,扫平心中的不堪。
郑冉心中有个秘密,让她始终无法正视沈安宁,既然再隐瞒下去,只会让事态越发不利。
她忍了忍,眼中闪过一抹犹豫,心中也是彷徨,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异样的情绪,主动问沈安宁:“你何时知晓换质丶换签的事情?”
“回来後。”沈安宁仰首,唇角抿了抿,“是哥哥死後,沈夫人给胡姨娘的信中提及的,故意刺激姨娘。她不知道其实是她儿子死了,我没有死。”
郑冉的容色都淡了下来,不想背後的揭露,竟然是嫉妒。想来也是,若不是沈夫人自己揭露,沈安宁远在千里,怎麽会知晓这些事情。
原本扑朔迷离的事情,背後就这麽简单。
郑冉有些难受,看她一眼,似乎是自责,便又低头,没有继续说。
沈安宁何时见过这样的郑冉,让她看得心软,下意识就开口:“我没有怨过你,我回京是想退亲的,成亲前两日,我还去了你家,看到你在沐浴,吓得我赶紧跑了。”
“那日是你?”郑冉惊讶,不免惊讶,“我刚从江南回来,那日有人靠近我的窗户,我当是尾随我入京的恶人,未曾想到是你。”
由此可见,沈安宁也努力了,只是没有成功,两府亲事定下多年,又临近婚期,两府都在准备,哪里是说退就能退的。
若是贸然退了,沈郑两府的颜面都丢了,这是郑家决计不会答应的事。
沈安宁点点头,显得十分无奈。
郑冉无措,擡眸看她一眼,过于愧疚,“我对你,起初是好奇,也曾厌恶你。厌恶你说话恶毒,可细雨说你病了,我便心疼你。沈安宁,我对情爱一事,并不勉强,我从未想过会是你娶我。”
“既然成亲,我也没有想过与你离开。人世间两人的结合,并不是一蹴而就,长久的时日里,慢慢摸索,慢慢契合。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契合,因不爱而産生分歧丶误会,乃至两相生厌。不瞒你,我不是寻常女子,不懂如何与男子相处,我坚持嫁过来,也是沈安和无法留京,空有夫妻名分,我觉得这也是新的自由。”
“後来,我发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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