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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对她改观,打从心眼里开始敬佩。
而外面的战况不好,两军焦灼,对方誓要攻城,我方守城,从昨晚就开始打,打到天亮都没有撤退的意思。
北羌这回势要夺城,下了血本,奈何城池固若金汤,黄昏的时候,灰溜溜地跑了。
沈安宁一反常态,领着麾下追出城去。
一夜没有回来。
郑冉忙了一日一夜,天色又亮了,她累得喝了口水,白狼紧紧地跟着她,一步不离。
伤患多,一群大夫忙了两三日才结束。
郑冉太累了,不打算回宅子,清洗一番後,回到沈安宁的营帐,睡了一觉。
睡过一觉,气色就好了,细雨送了些粥水进来,她喝了一口,看向外面:“将军回来了吗?”
细雨摇头:“没有。”
郑冉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觉得不好,“出去几天了?”
“两天三夜,黄昏前不回来,就是三天三夜了。”细雨解释。
郑冉压着心惊又喝了一口,喝不下去,紧张道:“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有过。”
“最多几日没有回来。”
“半月。”
郑冉稍稍觉得心安,压着自己将粥都喝了,空碗递给细雨。
细雨看她尚算镇定就松了口气,就怕她哭哭啼啼,到时候不免麻烦。
郑冉没有回去,留在军营里给伤患换药,她睡了一觉,便有数人不治身亡,她有些懵,昨日还好好的,反观雁南镇定地吩咐人去埋了。
郑冉有些晕眩,雁南看她一眼,说:“都是这样,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抗过来,将军也会这样,多次死里逃生,算是命大的。”
她这麽一说,郑冉的心更不安了,她缓慢地撸起袖口,听着痛苦的哀嚎声,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口的恐慌,等沈安宁回来。
郑冉的加入,让军医们轻松了些,多一人,就多干了些活。
让自己忙碌起来,就不会觉得害怕,忙碌压过心里的恐惧,也让自己没有那麽恐慌。
一忙便是半日丶整日,困了和衣而眠,醒来又是一场大战。
一连忙了三五日,处在生死边缘的伤患被拉了回来,拉不回来的也拖出去掩埋,在这里,生命不值钱。
自觉凉薄的郑冉见到一人接着一人的咽气,发觉自己能做的十分渺茫,她以为救病救人,殊不知大夫不是万能的,无法与神仙相比。
轻伤的伤患出去了,重伤不治的埋了,药房的伤患少了大半,就剩下数人用药养着。
沈安宁还没有回来。
八天了。
郑冉询问军师,军师却说指着舆图,“过这座山,她带了三千人去追杀科尔索。”
“杀科尔索?她也来了?”郑冉震惊,她与科而索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她记得,沈安宁说过,她教过科尔索功夫,科尔索庇护她。
军师看她一眼,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在这一点上,她分得很清楚。”
郑冉心中不定,军师说道:“她恢复姓名,科尔索必然会来的,前面派了婢女来试探,这回大举攻城自然要取她性命。科尔索可不是普通公主,她英勇,武功也高,可不是昭平这等公主可比的。”
昭平与科尔索,压根无法比较,一个娇宠奢侈,一个手握兵权。
“军师觉得,谁可以赢?”郑冉对战事不了解,这个时候只能依靠军师的推测。
军师负着手,看着舆图:“不知道,这一局,定胜负。我们赢了,直捣黄龙,若是输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
“为什麽只带三千?”郑冉询问。
军师闻言,扫她一眼:“不是人多就可以胜,她带了三千精锐。”
精锐以精而闻名。
郑冉知晓问不出什麽,转身出去了。回到药房,闻着药味,浮起的心怎麽放不下去。
此时,沈安宁见到了科尔索。
科尔索更像一头狼,蛰伏起来的狼,她穿着红衣,手中握着长鞭,笑吟吟地看着马上的少女,“许久不见,你好呀。”
“五年了。”沈安宁看着绚烂阳光里的公主,袅娜玲珑,眉眼炽艳灼人。
科尔索握紧缰绳,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你若同我在一起,灭了我皇兄,我与你一道攻入中原,中原是你的,羌族是我的,如何?”
“是挺好的,但我有个疑惑,五年了。你告诉我。”沈安宁顿了顿,周身染着厚重的杀气,“当年是你放我离开的,为何我走了不久,就有兵就来追杀我。”
科尔索笑了,“你活着呀,男人嘛,死了就死了,是他们无能,怪得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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