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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的性格与脾气都挺通透,自是暗暗叹了口气,又异常理解史书的操作。
我对我没什么存在感这件事,不怎么放在心上。
在官场那儿,我并不算个中规中矩的人,我将蔡泽视作我的奋斗导师。
对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从来不去争长短。上级笑,我也咧嘴笑,上级生气,我也跟着生气。对于意见相悖的大事,我据理力争无果之后,就选择顺其自然。
后来,当我的上级变成我的君主的时候,我也时刻保持这种行为。
我足够光明磊落,也足够通达世故。
混迹官场多年,我不算游刃有余,也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四处树敌。
我还挺满意我自己的。
虽然我已经死了两千多年,但我还是挺关心我拼死拼活奋斗过的这片土地的兴衰荣辱。
我常常化作春风,化作细雨,来看看这人间。
不过说来也怪心酸,我趴在咸阳的城墙上翘首以盼,我随着渭河水涛涛奔腾,我跟着护城河的河水涨涨退退。
我也遇上了我的旧友。我可悲的看到一个事实,我居然是秦国相国丞相集团中少数几个“健全死去”的人。
他们的眼睛饱含沧桑,无尽的言语随我埋入风雨。
但我一次都没碰见我的君主。
我寿终正寝的时候,他和李斯,蒙恬都来墓前看我了。
我记得他老喜欢赏我一些徐福炼制的丹药,丹药哪有猕猴桃好吃?
我有时候也搞不懂,嬴政这小伙子比我年轻不少,他怎么就爱折腾起养生来了。
我不觉得丹药有什么问题,但似乎他很难过,毕竟我的死亡令长生不老这种愿望又离他远了一点儿。
我还活着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十二岁一登基就开始给自己修陵墓了。
作为臣僚,也作为大他些年龄的人,我知道“修陵墓”这三个字不是个好词汇。
“大王正年轻,不必忧劳这等事。”
少年的黑眼仁里全然没有对死亡的概念。
他笑着和我笃定地说:“御史,寡人没有完成目标之前,寡人就不会死。”
那时,我起身,抬起头来看他,他高高立身于章台殿上,眉目之间尽是王者之气,我觉得他有孝公之风范。
秦国那个时候内外交困,我仰视他,本想顺着孝公之志,用以激励。
“大王……”
“如果任何人都敢欺辱寡人的子民,寡人永不瞑目。”
我不能将这样的话归于伟大,我只觉得后怕,觉得他的思想似乎与前代的君王有些不一样。
我到死的时候,我也不太理解他为什么非得要这片土地都只呼唤一个国号。
这一点,我承认只有李斯是他绝无仅有的知音。
我每逢甘霖才可一观,我看到两千年的秩序。
我这才发现他已经奠定了一个世界。
那么,他是否已与高连绵的骊山融为一体?
我想要告诉他:
我看见青山苍翠,巍峨雄壮。
我看见河海不尽,东流而去。
我亦见这人间,生生不息。
;相较于李斯来说,在整个大秦帝国的历史上,我的存在感不算很高。
我的君王统一天下的时候,在我和同僚们商讨定什么新帝号的会议上,嬴政这诏书里提到过我的名字。
——丞相绾、御史大夫劫、廷尉斯等皆曰:“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侯服夷服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
我这个人啊,在百度百科上不算籍籍无名,也当然称不上显赫。毕竟连我的生卒年,后人们都没有考证出来。
我当然会觉得有点儿难过,同样是丞相,看看人家李斯——清晰明确的人生轨迹,峄山碑的小篆手书,包括给大王写的求情公文都留下来了。
我呢,没什么事迹,除了赞同分封的那个事儿,还有我的名字,我什么也没留下来。
不过我的性格与脾气都挺通透,自是暗暗叹了口气,又异常理解史书的操作。
我对我没什么存在感这件事,不怎么放在心上。
在官场那儿,我并不算个中规中矩的人,我将蔡泽视作我的奋斗导师。
对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从来不去争长短。上级笑,我也咧嘴笑,上级生气,我也跟着生气。对于意见相悖的大事,我据理力争无果之后,就选择顺其自然。
后来,当我的上级变成我的君主的时候,我也时刻保持这种行为。
我足够光明磊落,也足够通达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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