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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罗传山没有动,看着台上全神戒备。
庚二脑袋动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罗传山没来吗?」年轻道士皱眉询问中年狱卒。
中年狱卒赶紧抱上点名簿,「请问道爷,您知道他大约是什麽时候来的吗?」
「大约有十天了吧。」
中年狱卒嘴中念念有词,「十天……十天……这十天就来了三个人。我看看,他们的原名叫什麽。有了!辛二七九。他应该在。」
「辛二七九!到前面来!」中年狱卒立刻朝下大吼。
传山感到数道目光投在他身上,双拳微握,向前走出。
「刚才道爷喊你为什麽不出列?」中年狱卒看他走到台下,立刻命人押住他,怒声喝问。
「这里人都叫我辛二七九,自己的名字已经快忘了。」
「狡辩!」中年狱卒想给他点颜色看,但不知此人和道士是何关系,一时也不敢动手,而是看向道士,等待他们吩咐。
年轻道士眼光下瞟,面无表情地道:「这是谁?怎麽敢站着跟我说话?」
马阎王一听,立刻朝传山大吼:「你这个贼矿奴,还不给道长跪下!」
传山明知此时不是他表现血性的时候,但两只膝盖怎麽都无法弯下。擡着头,传山冷冷地看向台上道士。
无非是个死字,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麽花样。
「大胆!」马阎王当下就示意押住传山的狱卒逼使传山下跪。
狱卒得令,一个用脚踢丶一个反手举起刀柄对着传山膝弯就砸。
「唔!」又疼又酸又麻,传山腿弯一软就要往地上屈膝,但这人强脾气上来,膝盖刚触到地面就又爬起。
「给我按住他!不准让他起来!」马阎王怒斥。
狱卒看头子发火,连忙连踢带打,用长刀柄压住传山不让他起身。
传山被刀柄在背上砸了数下,内腑受伤,当即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如果换了一般人,早就在痛苦下屈服。偏偏传山一肚子怨恨无处宣泄,加上刚才感受到的对生命及复仇的绝望,他脑中只留下一个概念:那就是决不向仇人低头!尤其是对这些牛鼻子道士!
压下,再挣扎着爬起。
再被砸跌倒,再爬起。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传来,一口口鲜血染黑了他面前的地面。
恨!恨!恨!
如果他能够更加强大……
如果他能活着出去……
老天爷,如果你真的存在,你给我听清楚了!
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生命丶肉体丶甚至灵魂。我不再需要轮回转世,我愿化作永世不得超生的厉鬼,只要你让我杀尽仇人!
怨气在他周身缠绕;愤怒伴随着他的呼吸;无尽的恨支撑着他的生命。
这一切一切的负面情绪调和成无尽的黑暗,浸入他的心灵,也渗入到他的灵魂。
血丝,在双眼中渐渐蔓延。
两名道士就看到台下那名矿奴的眼眸一点点变红,每次被打倒,又挣扎着爬起,每次都会努力擡起头,用那双带着无尽怨毒和仇恨的双眼死死盯着他们。
庚二捏拳往前跨出一步,又站住。
丁老三低下头不再去看,他欣赏这个男人的骨气,可又觉得对方太傻。
己十四昂起头,似乎被什麽刺激到,满身的杀气溢出。
庚六没有看传山,却在看庚二。看庚二一副要冲出去的样子,眼中阴沈之色更重。
一而再,再而三,压制他的狱卒由愤怒到诧异,由诧异到惊惧,眼看传山再次摇摇晃晃地站起,狱卒们一起擡头向上望去。
「你以为你是谁?敢给道爷来这套!给我用鞭子抽!狠狠地抽!我倒要看看他多有种!」
年轻道士毕竟道行还浅,给传山激得大怒。如果让师们里的长辈知道他连一个小小矿奴都无法收拾,他也不用再有什麽发展。而且这麽多矿奴看着,不把他收拾服帖也不行。否则他青云派威严何在?
说完,年轻道士转脸看向中年狱卒,吩咐道:
「记住了,以後每次集合,先抽此人三十鞭给他松松筋骨。如果他死了,一定要把他的尸体找到,给我过目才可。明白了吗?」
「是。道爷放心,您的吩咐小的一定做到。」中年狱卒明白这是在杀鸡给猴看,立刻恶毒地看了眼传山,小子,你就等死吧!
「嗯,那就开始吧。」
中年狱卒一挥手,对押住传山的狱卒道:「听到没有?道爷已经吩咐了,还不把人绑到那边的柱子上,给我狠狠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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