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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宗池坐到自己车里摸出一只烟,半天没找见打火机,久违冒了声粗话,夹着烟的手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可笑的是他发现他的情绪到现在也还没收回来,他就知道云颂肯定瞒下了许多事。
有这麽简单吗?领养他的家庭富贵又上流,他会为了他,仅仅为了自己,和付家脱离关系?
付习州对云颂的变态掌控欲根本不可能就那样消失,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付习州结婚多年,好端端的,为什麽突然就离婚了,还把消息封锁得这麽严,为了什麽,为了谁?难不成还是云颂。
这样的人,真是阴魂不散。
霍宗池驱车到最近的商店买了包烟,回到家,发现云颂坐在客厅等他。
不想理他,可是云颂着急忙慌叫他说:“等等,我也有话跟你说。”
霍宗池擡脚上了楼,云颂兀自跟在他身後,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便开始说:“我花钱的地方有很多,可能我自己都不记得到底花在在了哪里,不是我清高,因为你不喜欢我,我要是把我钱花在哪里都跟你说,你未必想听,再说了,你每次生气说话都那麽大声,吼得我根本就不会思考了,我刚才没有先准备好,现在开始可以重新回答你,你还有什麽想问我的地方?”
霍宗池路过的地方都带起一阵有烟味的风,云颂看他没反应,在原地愣了会儿,追上去,“反正我的钱肯定不会花在什麽不正规的地方,这方面你完全可以放心,在做人方面我是没有问题的,你不会有一个劣迹保姆,如果你想看的话,往後我开始记账,什麽都给你看,好不好?”
霍宗池说不耐烦道:“扯东扯西的有意思吗?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钱已经帮你还进去,正规平台的高利贷,每月按时打款,多年没有催贷,信誉良好,谁都比不上你会做人,好吗?”
霍宗池当着云颂的面开始脱下外套,扔了盒东西到床上,云颂瞥了一眼,看见是一盒安全套,莫名的心凉了一截。
原来是出去买这个。
第三次尝试总体来说比较顺利,云颂说不上来有什麽样的感觉,因为到後面他意志涣散,好像听见霍宗池问过一句,为什麽骗人。
云颂擡擡手想摸他的脸,被霍宗池躲开後,说:“对不起。”
霍宗池问他在说什麽,云颂努力眨了下被眼泪糊湿的睫毛,发现原来是他听错了,霍宗池没有问过那样的话。
事後霍宗池特地准许云颂在他的床上睡一晚,云颂洗完澡出来发现他去了别的房间,觉得霍宗池也许有对他手下留情。
回自己的房间也就两分钟,可他不想动,躺在床上想,当初他日日哭夜夜哭,现在这麽浓烈的感情好像没有了,喜欢和爱到底是什麽?他真的拥有过这种情感吗?
好累,肚子也好饿,云颂拖着疲惫身体下楼到厨房煮面,煮好了却怎麽也吃不下,肚子饿得快要瘪了,可却吃不下。
入秋了,林度希的伤势恢复不错,已经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假期即将到来,霍舒玉对霍宗池说这两天总梦到妈,让霍宗池一起回去扫墓,十月十三号是宋玉荷的祭日。
霍宗池答应下来。
今早出门时,云颂在门口送他,为了国庆第三天下了一场秋雨,天气寒冷,云颂生了一场病,因为药物,他睡了个好觉,给霍宗池打领带的时候打了个哈欠,被霍宗池扣掉十块。
第四天霍舒玉和林度希上门来,云颂在房间里睡觉。
霍舒玉去病房看云颂,云颂还在睡。
霍舒玉只是站在门口望着,问霍宗池:“他怎麽看着……”
霍宗池问:“看着怎麽了?”
林景声跑上了楼,穿过两人中间声音响亮地叫了一声云老师,没把云颂叫醒。
霍宗池说:“吃了药,睡得沉。”
霍舒玉皱眉问道:“你对他做什麽了啊?”
“我做什麽都是他自愿的。”
霍舒玉叫林景声下楼去不要吵他,想起八月底见到云颂还不是这个样子,清清爽爽的。
霍宗池说:“药早就买回来了他自己不吃的,他自己要折磨自己,难不成还要我给他把饭喂到嘴边?”
霍舒玉说没有人要你给他喂饭,你有没有想过根本就是你在乎的点跟我说的就不在同一条线上,如果他对你来说这麽麻烦,你把他放在这里干什麽?
霍舒玉关上门,“宗池,我真的求你了,姐这辈子没求过你几次,你别再在他身上花时间了,既然这辈子做不成朋友,少一个敌人就是少个威胁,你放过他就是放过你自己。”
按霍宗池以往的性格,他可能会斩钉截铁给出态度,但今天他沉默很多分钟,没有给霍舒玉一个明确答案。
霍舒玉说,“你三十多岁了,林景声过两年小学都要毕业了,考虑考虑成个家吧。”
霍宗池反问:“你已经放下了吗?”
霍舒玉问放不下能怎麽样啊!没了的东西就是没了,孩子没了是我们没缘分,我只恨自己没用。
“他现在这个样子跟个鬼一样,远遥不是劝过你吗?你怎麽就不听听呢。”
“我知道,”霍宗池轻声说,“就是不想。”
“你可能有点不正常了,”霍舒玉拉着他的肩膀,端视他良久,悲哀想到是不是她忽略了霍宗池的心理问题。
“别在这里说话。”
霍宗池把她的手推开,说:“一会儿他醒了,说不完的话,懒得听。”
见云颂还是刚才的姿势没有动,他和霍舒玉下了楼。
林景声走廊尽头钻出来,打开房门,将一朵折纸玫瑰放在云颂床头柜。
转身後,林景声听见云颂在叫她。
声声。
林景声转过头,双眼宛如宝石明亮清澈,正一脸童真望着他,懂事地不忍惊醒他,于是小声叫了一声,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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