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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让司庭没想到的是,向导低下头去又开始咳嗽起来,约莫是猜测到自己会咳出血,郁青桓预先将手掌摊开放至唇边,等血咳出来了正好能够接住。
司庭瞬间站起身来,想要冲到郁青桓身边,又担心自己一身寒气,加重郁青桓的病。哨兵决定去掐醒阿芒。
“别去……”
郁青桓总算把那口血咳了出来,掌心一片赤色,他失力地躺回床上,再次重复道:“司庭,别去。”
哨兵双手紧握成拳,面露不甘。
对郁青桓来说,这病根本没有治疗的必要,也不想劳心费神地去治,他每天至多不过咳一咳血,偶尔发点高烧,不到剧本死亡的节点,他不会死,何况还有艾维斯帮忙开启免痛,不管身体状况如何糟糕,他都感觉不到疼痛。
但对于司庭来说不是这样的,每天都在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受煎熬,看着小猫总是心神向往地望着窗外,又碍于一副病躯而不得不缩在这间又小又破的屋子里,明明郁青桓不是个安安静静的性子,小猫活泼开朗,爱笑爱闹,最是闲不住。现如今,他的向导每天吃不饱穿不暖,没人照顾没人念霸总小说,很可怜。
向导在咳过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床上,掌心的血甚至还没来得及擦干。
司庭下定决心,离开了向导的房间,他这次没有拐入阿芒房间,而是直接左走,进入海因里希的屋内。
他将全身的鬼气注入双手,对准正在撸猫的海因里希的脖子猛地一掐,该哨兵顿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喊,整个人一哆嗦,将手里黑到完美融入夜色的小猫失手甩飞了出去。
小猫凭借矫健的身姿,平稳落地,淡定地看了一眼被冻得牙齿打颤的海因里希,以及对方身后脸色阴沉的厉鬼司庭,然后迈开步子往郁青桓的房间走。
它走得很慢,似有引导之意,见海因里希反应过来,跟上它之后,便加快了脚步。
“百岁,你去哪?”
海因里希出了房门,就遇到了被他吵醒的哨兵们。见到自家老大没什么事,他们心领神会地明白这是又闹鬼了,于是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回房间里继续睡。
不少人商量着要躺在一张床上度过这个阴森而寒冷的夜晚。
百岁停在郁青桓门口,抬手一只前爪,示意海因里希开门。哨兵误以为百岁是想回去,顿时面露不满,死活不愿开门。
百岁:“……”
司庭黑着脸,再一次掐住海因里希的脖子,后者被冻得面无血色,只剩鼻尖通红,误以为是百岁施展的魔法,老老实实地给百岁开门。
小猫叼住哨兵的裤脚,往里面拽,直至拽着人来到向导的床边,让海因里希看清了向导掌心和唇角的血迹。
又是忙碌的一整夜。
*
郁青桓再次醒来时,已是中午。
一只小猫正趴坐在他的枕边,兢兢业业地给他舔毛,试图理顺他的头发。
向导不解地拎起这猫的后颈皮,放到眼前认真打量了一下,小猫耳朵、面部、四足和尾巴皆为黑色,其余毛发则是雪白,和记忆里清洹的精神体百岁一模一样。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清洹病重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百岁消失了。
郁青桓放下这猫,皱眉道:“你在干嘛?”
百岁:“喵呜。”
整理你的鸡窝头,好乱好乱。
郁青桓:“……”
郁青桓抬眸看向床尾坐着的司庭,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早安,前男友?”
前男友不满地瞪他一眼,然后爬上了床,飘到他身边。霎那间,身侧的小猫唰地一下黑成了昨夜的同款煤球,百岁从没受过这种“委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黑乎乎的身体,默默绕到郁青桓的另一侧,离制冷机远远的。
下一秒,菲利克斯从精神图景里跳了出来,该黑足猫一口咬住暹罗猫的后颈,费劲地把这只体型是它两倍大的猫拖进精神图景里,身体力行地表示它要继续养着这只暹罗猫。
哨兵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臀部,直到猫尾巴露了出来,才满意地收手,“好些了吗?”
“好多了。”郁青桓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那上面的血液已经没了,想来是哨兵没有听劝,半夜又去找了人来照顾他,“谢谢。”
司庭没什么精神地坐在他的身边,只机械地说了一句,“那个哑巴两分钟前去给你煮东西吃了。”
“人家有名字,叫做阿芒。”郁青桓诧异地看了身旁的鬼一眼,“你怎么了?忽然垂头丧气的。”
哨兵低着头,看着自己冰冷而略微透明的躯体,惆怅道:“想亲你,想摸你,想用丝带把你捆起来。你不肯喝药就用嘴对嘴的方式渡给你,然后把你亲到浑身无力,歪倒在我怀里,眼泪还一颗一颗地往外掉,像漂亮的小珍珠,我会一口一口地把它们舔干净。”
郁青桓:“……”
他就多余问那一句。
郁青桓偏过头去,轻咳了几声,还不等司庭关心,端着粥进来的阿芒就立马加快了脚步,关切道:[又难受了吗?]
司庭不爽地又坐了回去。
“没事,只是觉得嗓子有些痒,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等阿芒再问,郁青桓就伸出手想要接过碗,但他手实在无力,握着勺子都费劲。
阿芒绕过向导抬起的一只手,自作主张地打算喂向导喝完这碗粥。
今天的粥总算有些味道了,郁青桓吃得还算满意。
阿芒放下碗,[今天的食物味道淡吗?组织里的伴侣回来了,我向他们求教了一下。]
“味道很好。”
阿芒又道:[药太苦了,对吗?]
背着对方经常把药倒掉的向导面不改色地回答:“没事,我不怕苦。”
一旁的厉鬼皱眉重复:“你不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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