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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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静无 生辰快乐（第2页）

“你和赤莲去罢，”萧云瑶十分善解人意，今日她本就是为帮她打掩护而来，“这一路颠颠晃晃的，摇得我头晕，我在此处歇息一会儿。”

静无的禅院独立在寺院之後，山林之前，是为清修。

褚雪镜方至禅院，院内之人便早有察觉似的，温声道：“进吧。”

他的禅院并不大，院中清朴，但胜有野趣，庭中有一树枝叶繁茂的梧桐，梧桐树下摆放一张石桌与两只石凳，桌上还有行至一半的棋局。

静无提袖为她斟了一杯清茶，“不知你何时来，未来得及煮花茶，还望施主莫要介意。”

他们认识三年馀，虽已熟识，但静无自始至终都只唤她施主。

褚雪镜取下帷帽在他对面落座，道：“多谢禅师。”

她望着静无平和的面容，缓缓道：“弟子今日来，是心中有惑，想请禅师为弟子解惑。”

静无，便是三年前她第一次进天界寺时为她引路的僧人。

那位曾说她像一位故人的僧人。

“嗯。”静无毫无意外，擡眼看向她，忽地说，“贫僧记得，今日似是施主的生辰。”

褚雪镜本打好了腹稿，坐在男人面前後却又犹豫起来，听见他说，便下意识点了点头，“禅师好记性。”

静无轻声道：“生辰快乐。”

他看着不过不惑之年，相貌儒雅，许是长年斋戒问道的缘故，和他谈话总能让褚雪镜感到安心。

“贫僧院中恰好有些食材，不若为小施主做上一碗素面。”静无弯眼笑看着她，声音轻和，“贫僧的素面做得还算不错，从前身边有人很喜欢吃。”

褚雪镜张了张唇，眸光落在他温柔的眼瞳上——她好像从未仔细看过禅师的面容，他的长相并不张扬，反倒普通得稀奇，仿佛无论认识多久，都很容易下一瞬忘记他的模样。

但他有一双宛如桃花瓣般的眼睛，很温柔丶很漂亮。

静无道：“待为你庆了生辰，有什麽再说也不迟。”

褚雪镜垂下眼睫，低低应了。

他院中没有小厨房，只有一个露天竈台，从屋中取出下厨的锅碗瓢盆，褚雪镜要帮他，他却说没有让寿星操心的道理，支使她在一旁看着便是。

褚雪镜只好由着他，突然听见候在门外的赤莲唤了她一声。

她下意识回眸，和刚巧推开竹木院门的男人四目相对。

“卫施主回来了？”静无听见动静，头也不擡地招呼道，“快快请坐罢，门外的小施主也进来吧？正好都尝尝贫僧的手艺。”

褚雪镜眸光下落，男人今日穿得是孔雀蓝纹玄袍，长发束于玉冠之下，奇异地将上位者之沉稳和青年之鲜活气融合在一起，哪怕……

哪怕他臂弯搂着一篮萝卜，另一只手里挎提着几把青菜。

“嗯？”静无忙里抽空回头望了一眼，扬声道，“怎麽愣着了？”

两人几乎同时瞥开眼，褚雪镜退让出路，卫北临也好似什麽都没发觉，将带回来的食材放到竈台边，“我挑了几个长得好的摘，够吗？”

静无看着五根白胖的萝卜和三捧郁葱葱的白菜，沉默一瞬，道：“贫僧是煮素面，不是煮萝卜白菜汤。”

就算是萝卜白菜汤……他拣起一根萝卜，掰了半帘白菜，指着剩下还沾着土的菜道：“麻烦卫施主帮贫僧收进屋里吧。”

卫北临：“……”

卫北临：“哦。”

男人任劳任怨把装了菜的篮子搬到屋里去，锦衣上难免沾上泥灰，正值炎夏，热得他不得不钻去另一头井边打水，坐在檐下躲凉擦汗。

天界寺在山上，林风吹来时便能松快不少，他掬了一把冰凉的井水扑到面上，晶莹的水珠顺着颌边流下，滑进领口，他下意识用手背去擦，馀光忽瞥见一方雪白的巾帕。

他怔住，擡眼沿着那方白帕看向递来的人。

残馀的水从睫上抖落，仿佛雾网蒙住了他的眸。

“擦擦吧。”见他不动，褚雪镜将帕子又往前递了递，“别弄湿了衣裳。”

又一滴水珠凝在眼睫落下。

啪嗒。

正好落在了她递上巾帕的柔荑上。

凉冷的水像雨滴，卧在她的虎口处，好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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