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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知道什么,岂能轻下定论。候爷的深意,岂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正在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武士走了进来,正是军调处的兴泰。
看到一个建奴打扮的人走进来,阮尚书吃了一惊,他手下的随从也是乱成一团。还半天才现兴泰身上穿着宁乡军军装,这才明白是自己人。
兴泰见了阮尚书却只微微一拱手了事,神态中颇不以为然。阮尚书见他是个鞑子野人,知道他不知礼数也不以为以,反问他方才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兴泰还没有回话,我们的队正就苦笑道:“禀大司马,确实,听戏这种事情却是是赏心悦事,可架不住没日没夜的天,一听就是十天半月。而且,这六个戏子有是出了名的中气足,声音大,耐力好……最最重要的是,唱得实在难听。这几日,别说对面的建奴,就算是咱们也弄得茶不思饭不想,都快疯了。”
“这是什么话,某就听不明白了。”阮大铖不明白,小僧也是满心的疑惑。
兴泰淡淡地说:“大司马若不信,可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阮大铖微微颔:“此地清风抚面,甚是凉爽,听听也好。”
知道有戏可听,不但阮大人的随从,就连小僧也是非常高兴。
很快,就有辛老四就搬了一架长梯搭在那颗大榕树上。还没等阮尚书问这是何意,一个戏子手中就拿着一个把用铜皮卷成的喇叭,麻利地爬到树上去,看他的利索劲儿,显示是熟能生巧了。
他站在一丈多高的树上,以嘴对着喇叭,就昂头唱了一声:“起來无力倚欄杆,丹青放眼看。扬翠袖,伴紅衫,莺娇蝶也憨。几时相会在巫山?丽儿画一般。”
刚一张口,我就吃了一。小僧自从到了阮尚书身边之后,不但要替他老人家做饭,还要随侍,阮大司马毕竟是进士出身,喜欢同我谈玄论道。为了圆满的地完成侦缉厂交代的任务,我自然是要讨其欢心的,将阮尚书以前所写的东西,无论是八股时文还是戏曲唱词都通读了一遍。
这戏子所的歌词豁然是阮大铖所著的《燕子笺中郦飞云小姐的唱词。
《燕子笺说的是唐代士人霍都梁与名妓华行云、尚书千金郦飞云的恩怨情仇故事,当真是缠绵悱恻,叫人深深为之打动。
这也是昆曲中的必唱曲目之一,方才这个戏子听到阮大铖的身份后,故意唱这个段子讨好。
显然,阮尚书很是满意,坐在树阴下,手摸胡须,吹这凉风,很是享受的模样。可只听得几句,大司马却是变了脸色。
实在太难听了,太伤耳朵了。
老实说,这个戏子的唱功不是太好。也不算是角儿。否则,也不可能被请到军中来,侯爷也不肯因此而出大价钱的。但这人胜在嗓子够亮,中气够长。这一唱,声音大得厉害,尖锐得厉害,他手中的铜喇叭也不知道有什么魔法,远远地将这男扮女声的娇柔之音远远地传出去,在旷野中回荡。
这男扮女装的歌声就好象有人拿了一把刀子在使劲地刮着琉璃瓦,让你的牙齿阵阵酸。一个人的声音怎么可能变成这模样,怎么可能叫人难受成这样。
魔音穿脑,小僧被唱得禅心不稳,直接跌落了一个层次。
几乎同时,小队里的所有弟兄都同时堵上了耳朵,就连兴泰这个鞑子也使劲捏着拳头,身子微微颤抖。
……
我叫果园,山东济宁人。
阿弥陀佛,小衲总算回到部队见到兄弟们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叫噪音攻势,六个戏子你方唱罢我登场,日夜不停,消减着敌人的士气。
六个戏子那声音,不但响,不但尖,还女里女气,****娘就他妈是一群娘娘腔。叫人恨不得提把刀子在他们喉头上一抹,杀鸡一样把他们杀个精光,一免受此非人折磨。阿弥陀佛原谅小僧动嗔念,起了杀心。就算如来在此,只怕也是慈悲之心不存,一个须弥山掌下去,将这群不男不女的妖物拍得粉碎吧!
在这种日夜不息的曲儿下,就算建奴是一块钢,也得被炼成绕指柔。
我叫果园,山东济宁人。此刻,我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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