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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喃摘了老花镜,不由得感慨道:"大概是五年前吧,当时我拒绝了他很多次,他死皮赖脸蹲了我好几个月,开出的价钱比天高,烦人得要命我才答应。"
阮惜玥顿时愣住,不确定地开口:"您是说,这条项链是您五年前的设计?"
那时候他们并不相识,甚至说是毫无交集,一个残忍的猜想逃窜而出。
紧接着便有了印证。
"是啊,我记得傅泊淮当时拿了条坏掉的手链过来,喏。"陈喃点了点樱桃项链上的红宝石,"这几颗都是从手链上取下来重新镶嵌的,宝贵得很。"
"他说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就要赔她一个更好的。"
"没记错的话,那时候傅泊淮也就刚成年吧,能有这份痴情的心意实属难得,你们年轻人就是肉麻。"
"小丫头,原来你就是让那小子惦记了这麽多年的人啊,那他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
最後这句话像是一字一字地扎在阮惜玥的心尖上,又狠狠地摁进了软肉里,呼吸都带着疼。
後面再说什麽,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甚至在陈喃来了兴致要翻出设计稿时,转身落荒而逃。
她不敢看,也不想听。
身後,俞晚禾追出来的声音被吞噬在冬日的寒风里,渐渐消失不见。
阮惜玥独自走在老城区的小巷里,手里捏着那条烫手的项链,脑海里不停重复着勉强拼凑出的事实。
傅泊淮心底藏着个白月光。
喜欢到为她耗尽时间和金钱,去将一条坏掉的手链修补成价值连城的项链,完好无损地保存至今。
而她呢,从始至终都占据着别人的位置,不过是可笑的替代品。
阮惜玥脑袋里一片混乱,无数匪夷所思的念头争先恐後的冒出来,几乎将她淹没在冬日的街头。
傅泊淮为什麽要把别人的项链送给她?
看向她的缱绻目光里,有几分是属于她的?
他现在……还喜欢那个人吗?
精致的小脸泛着惨白,唇瓣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阮惜玥一心想要逃离,转弯的瞬间跟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哎呦,小姑娘小心点咯。”
老太太往後踉跄了两步,臂弯上的竹筐脱离控制,里面的冬枣散落一地,打着滚撞上了她的脚尖。
阮惜玥反应过来後,赶忙蹲下身去捡:“奶奶对不起,对不起……”
混乱的情绪突然找到了突破口,顷刻间翻涌而出。
酸涩感後知後觉地攀上眼眶,蓄满的湿润模糊了视线,又随着她低头的动作,一滴一滴砸在了青花石板上,晕出了小花。
骗子,混蛋,狗男人。
傅泊淮心里装着别人还来招惹她,她还傻傻的期待着回应,把主动权交到渣男手里。
老太太显然被她这架势吓到了,递了手帕过去:“小姑娘你哭什麽,捡起来就好了,不用你赔。”
阮惜玥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些天里慢慢筑起的防线溃不成军,她单方面的追逐简直就是笑话。
从开始的小声啜泣,到後来的梨花带雨,钻心的疼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人无法呼吸。
连老太太都被她吓跑了。
耳边的安慰声嗡嗡一片,时不时有人驻足好奇,阮惜玥就这麽蹲在路边,像是要把天大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丝毫不顾及形象。
直到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干净的黑色皮鞋,紧接着便是一道醇厚的嗓音:“玥玥,你怎麽在这儿?”
阮惜玥顶着一对核桃眼,慢腾腾地从膝盖里擡起头来,蓦地跌进了阮景尧担忧的眼神里。
冷风刮过浸湿的脸颊,像是刀片一帧一帧的落下,下一秒就要结出薄冰。
这场景让她突然想到了当年的某天,她死守在林蒽凝的房间外,眼泪都成了一条河。
一擡头,也是阮景尧那张关切的脸,比如今的样子要年轻许多。
太丢人了。
“二叔。”她含糊不清地喊了声,又觉得无从开口,只能倔强地抹了两把眼泪,撑着膝盖想要站起身来。
哭得头晕缺氧加腿麻同时发力,让她差点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好在阮景尧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
十分钟後。
阮惜玥抱着一杯热可可,坐在甜品店靠窗的位置,眼皮上的滚烫温度还未消,提醒着她刚才在路边的社死行为。
对面的一大一小皆面色凝重,看得她都不好意思难过了,浓睫朝下煽动着,握着杯子的细长五指紧了紧。
阮念身穿粉色羽绒服,长发乖巧地垂在脸侧,衬得一张小脸粉雕玉琢,她舔了口勺子上的奶油,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阮惜玥。
“姐姐,是那个哥哥又凶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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