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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看不出来?老实说,我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与人类坠入爱河,”徐妙然露出回忆的神情,“人类的寿命很短暂,与我们而言不过是眨眼即逝,我也曾犹豫不决过,也愧疚过,尽管我们的祖辈们早已经和人类密不可分,可我却想,他短暂的百年不应该和我纠缠在一起,而是去爱和他一样的普通人,共同经历生老病死……那才更有意义。”“可你们还是在一起了。”祝七说。“是啊。”徐妙然释然地笑笑:“因为他对我说,陪伴和爱本就具有意义,不需要时间来赋予。”祝七怔然。“我还要感谢你呢,”徐妙然口吻一转,恢复了平时略显夸张的模样,搓搓他的脑袋,“小七宝贝,多亏了你,我们阿祎这段时间变得好有人情味哦,我太感动了!”祝七毫无还手之力,被搓成了鸡窝头:“徐阿姨,我看不见啦……”“别闹他了。”徐景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被揽过去,躲开了徐母的夺命撸毛爪。祝七仰头,徐景祎替他整理着一头乱发:“回家吧。”他喜欢徐景祎说的“家”。“好。”分开前徐母抱了抱他,仿佛他只是暂时离开,过几天就会回来:“一路平安。”祝七鼻头一酸,点了点头。送走了今天最后的几位游客,游乐园的灯一盏盏熄灭,与夜晚融为一体。-流淌着轻音乐的车厢内,一时无人说话。最后是祝七先开了口:“姜霖和姜露知道我要离开吗?”“不知道。”祝七点点头,也是,知道的话,他们今天晚上也不会那么高兴了吧。和姐弟俩相处的这段时间,他知道他们都不太是藏得住情绪的人,很率直、很可爱,也很善良。和姜霖姜露见这一面,又和徐母聊了会儿天,他心里某处似乎松弛许多,也知道该怎么告别了。祝七捧着手机敲敲打打,徐景祎没有打扰他。回到庄园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姜沛不在,船长和酥球早早等在门口,热情地迎接他回家。徐景祎洗去一身的尘埃,回到卧室,祝七已经梳洗完毕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腿上摆着一个礼物盒——这个礼物盒已经在小书房隔间的抽屉里放了很久,祝七没提起,他便也不碰。“这是什么?”徐景祎坐下,手撑在他身后。“生日礼物,”祝七说,“给你的。”“就是那个对我千防万防结果根本没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祝七也不是故意的,徐景祎生日那晚他突然变回仓鼠,后来一系列的事情都让这份礼物错失了时机。而当他再次变回人时,想法不同,这份礼物在他眼里的意义也就变得不同,需要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将它送出。那个时机现在似乎正合适,唯一不符合他想象的就是离别。看着少年幽怨的小表情,徐景祎亲亲他的脸蛋:“错了。可以看看么?”祝七是只很好哄的小仓鼠,点点头将礼物盒郑重其事地交到他手上,表情紧张又期待。礼物盒是长方形的,略有重量,徐景祎打开盒盖。“风铃?”是一串木制的风铃,层层叠叠的木块被串在一根麻绳上,夹着铃铛与晒干的花枝。他拿起来,木头碰撞发出的哐啷声与铃铛清脆如水滴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干花晃晃悠悠,似有野草的芬芳。“嗯,”祝七说,“不过在我们那儿,这个叫做风穗。在兽人刚刚建立起村落和小镇的时候,都会在自己的门口和窗口挂上风穗,用来警示和戒备别的动物。猛兽会将自己毛发缠绕在上面,他们的气味能够震慑入侵者;小型动物没有那样的威慑力,所以有的小型动物开始学着向大型动物寻求庇护……”后来,风穗成了动物世界用以表达谢意的礼物,而且是非常郑重的谢礼;除此之外,如果将自己的毛发缠绕在上面送给对方,还有着另一层更亲密的意思。徐景祎在花枝的末端找到了一缕绑在上面的白色头发,不仔细看很容易忽视。“什么意思?”他拨动着风穗,明知故问似的。祝七垂眸便看见他手上和自己一对的戒指,心想原来有成对的东西是这么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他抬起下巴,凑过去在徐景祎嘴角亲了一口,脸颊微红:“我想成为你的伴侣。”男人深深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祝七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他握紧了徐景祎的手腕,感觉自己紧张得手掌好像都在出汗。“你想……”后面的话嗫嚅得几乎听不见,徐景祎喉结滚了滚,反手捉住他:“乖乖,没听清,再说一遍。”少年耳朵红得快滴血:“你想……和我交配吗?”禁锢在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祝七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人,说出这句话快花光了他的勇气。他听见徐景祎深呼吸一口,叹息似的,而后与他额头相抵,说:“这种问题,怎么会问别人想不想。”“不、不能这么问吗?”“你该问自己想不想、愿不愿意。”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戴着戒指的手指也纠缠在一起,彼此依恋,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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