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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阿忘道,“喜欢你快点把这地收拾了。我要沐浴。”
阿忘穿着单衣就要去浴室,琅酽拉住她:“为什麽不能好好说话。孤并不是你无法沟通的物种。”
“这里太香了,我要晕倒了。”阿忘道,“我先去沐浴,王上您爱玩就多玩玩。”
琅酽道:“一起。孤帮你洗。”
阿忘蹙眉:“不用。不是说要从头开始吗,琅酽,你得学会尊重我。”
“孤是你夫君,人间不是流行以夫为天?”琅酽道,“孤虽然宠你,可你要求太多了。”
她是他的,从头到脚都属于他,又不是没看过没摸过。
阿忘道:“那我不洗了,随便你,爱咋咋。”
阿忘说话总是这样,夹枪带棒,要麽明着烦他,要麽暗着讽刺,琅酽不是傻子。
他松开手,等阿忘走後,微恼地躺了下来。
如果不能强迫,不能惩罚,该怎样让她乖乖听话。打不得,骂不过,训狗一样训成傻子,他又不喜欢。
放纵下去只会更糟糕。
琅酽找不到法子,躺在花海里感到一种厌倦,倒不是对阿忘的厌倦,是对于这种迟迟没有进展的关系感到不满,却寻不到途径更进一步。
只是皮囊的占有,会有一点无趣,琅酽想,他拥有的太多了,美丽之物可以堆满整座王宫。
他想要更多更深更加不同的占有。
妖气溢散,花瓣在寝宫里飘了起来,慢慢组成阿忘的身形。琅酽默默看了会儿,一挥手,这花瓣人影又散了。
阿忘沐浴完,乌发半干,她站在浴室外,不想回寝宫去。
可是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琅酽见她久久未回,出来找她,看见她立在回廊上望长天。
天色有什麽好看的,数百年来不都那样。
他讨厌她站在那里,孤孤单单的样子。似乎一万个夜晚逃逸到阿忘身上,没有光,只有夜的空响。
琅酽站在原处,直到阿忘注意到他,他才赤着足缓缓走过去。
“洗了这许久,难不成要脱层皮。”他试图缓解这沉寂的气氛。
阿忘道:“人没有皮可就死了,不像你。”
“孤也会死啊,”琅酽淡声道,“孤并不是不死的怪物。”
“对于人来说,”阿忘瞧着他,“你已经是怪物了。”
琅酽静静地站着,风吹过,吹散几缕银发:“孤是怪,你是物,挺般配的。”
他不想跟她呛的,可是凭什麽要让着她。
他决定退让,可阿忘不肯上前,隔岸观火,视若无睹,仿佛他的容忍与她并无关系。
琅酽心中有一股无法发散的气。他选择退让,是为了她上前抱住他,不是让她煽风点火踩他一脚。
“孤说的不对吗?”琅酽道,“你若要厌恶孤,就连你自己一起厌恶。毕竟你是我的,怎能独善其身。”
“我不会厌恶我自己。”阿忘道,“我很好,非常好。”
“那你为什麽不喜欢孤。”
“不是所有好的都要被你拥有。”阿忘柔和地笑了,“你无法拥有明月,无法拥有山风,遥不可及与四处流浪的,都不属于你。”
“我知道你想说,我们已经从头开始,”阿忘道,“可自始至终受伤的不是你,担惊受怕的也不是你。你可以将之称之为你的赦免,高高在上地颁布敕令,我作为你的囚徒,只能自愿接受。
“可到底,我不是一个泥娃娃。我并不能将自己随意揉捏以满足你。虽然能够打碎,但我无法重塑。”
风更大了,琅酽心中的火却熄了。无法发泄的怒气结了冰,顺着血流散布于四肢百骸,他有些冷。
他不要站在屋外了。
琅酽上前,拉住阿忘搂在怀里,她头发还湿着,更不能吹风。会着凉的。
“进屋。”琅酽拉着阿忘的手,带着她转身往宫殿里走。
阿忘踉跄了一下,琅酽走得慢了些,但不肯松手。
花海蔓延,每走一步就有种践踏生机的错觉。到处是花,到处是践踏,毫无容身之地,只能被拉着一直往前。
琅酽带着阿忘进到囚笼里才松手。他背对着阿忘道:“现在我们同在牢笼,互为囚徒,孤给你一个报复回来的机会。”
阿忘道:“我无法伤害你。”
琅酽在柔软的床榻上坐下,妖气收回体内:“现在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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