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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还能有什麽事情,如果放他走,是不是以後他都不来了。
“殿下,”阿忘不松手,“别走。夜深了。”
霍瑛没有心思继续,解开阿忘的手站了起来。
“殿下,”阿忘道,“我疼。”
阿忘蹙起眉,垂下眼帘,不想说,还是说出了口:“帮我擦点药吧。”
霍瑛停下了脚步:“疼得厉害?”
阿忘低低“嗯”了声。
霍瑛转变方向,走到柜旁取出药膏,回到了床榻边。
阿忘唇微颤,又怯又羞,她按住霍瑛的手:“我丶我自己可以。”
她後悔了。她不要在灯火下露出像露一个伤口,等着他抚上。
她没受伤,她只是有点疼。
“以後不会了。”霍瑛道,“昨夜是我粗鲁。”
他拨开她的手,决意收拾自己的过错。
他才初抚上,阿忘就战栗不已,像一个被行刑的囚徒。丢的不是性命与头颅,是她时有时无的自尊。
阿忘受不了,往後退,低泣起来:“不要了,不疼了。”
“我不疼了。”阿忘捂住脸,明明决心留下他的,哪怕是勾引,哪怕是示弱,哪怕不知廉耻。
可她做不到。她没有受过训练,做不到理智如山,只有情绪似水环绕,动辄要将她溺毙。
阿忘在自给自足的窒息里啜泣不已。
她不想见他了。
霍瑛把药膏搁到一旁,将阿忘抱入怀中。他拨开她捂脸的手,默默看着她落泪的眼。
泪水把眼睫湿了,把脸也湿了。湿到了霍瑛心里。
他抚拭她眉眼,想叫她别哭,但最後他什麽也没说。等到阿忘哭完,霍瑛打来热水给阿忘洗脸。
阿忘渐渐冷静下来,洗完脸後,阿忘问:“殿下还走吗。”
霍瑛道:“不走了。”
“事情很急的话,”阿忘道,“殿下去处理吧。”
霍瑛摇头:“不走了,睡吧。”
霍瑛将阿忘抱在怀里,轻轻拍着阿忘的背哄她睡觉:“快睡吧,我不碰,不会疼的。”
他感受到女子柔软的心思,那些纠结丶不安丶迷茫化作泪水滴落,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没有血液的鲜红,却一样的令霍瑛心疼。
她才十六,霍瑛想着,十六岁还只是孩子,他不能总是板着脸吓她。
阿忘睁着微肿的眼,不想闭上。她还是很介意,他到底有没有别的女人。
阿忘咬唇,想问,又不敢。
霍瑛抚上她唇,不让她咬:“讲给我听,别咬。”
阿忘看他一眼,又生了怯,垂下眼帘道:“殿下丶殿下没有姬妾,那有没有通房丫鬟。”
霍瑛道:“没有。”
“真的没有?”
霍瑛笑:“真的没有。”
“那以後会有吗?”
霍瑛没有想过以後,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阿忘抿唇,她就知道。她要求一个逐鹿天下的男人守身如玉,怎麽可能。这样的男人总是想着城池越多越好,姬妾越多越好,孩子越多越好。权势要有丶美色也占丶後代亦不可缺。
阿忘退而求其次:“那殿下,永远,永远不要把我送人,好不好。”
阿忘哽咽道:“我已经被送出去很多次了,我不想再漂泊了。”
“殿下,”阿忘道,“我是你的女人,你是我唯一的男人,你就算不喜欢我了,也不要把我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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