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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神山之境十分危险,哪怕她根本不想参加这个试炼,她也无从拒绝。
邪修似又笑了一下,仿佛还算满意何昭娆的恭顺听话。他低低说道:“不错,你知趣就好。如今你尚不明白我想要你做什麽,又为何让你如此,以後必然是知晓的。”
这样说话时,姜鸣尸体却已经开始干瘪,或者不如说在消融。
这个随着黎皎皎到达玄天境的月国少年确实下场悲惨,竟落得这麽个下场。
那邪修犹自弹着三弦琴,叮叮咚咚琴声并不好听。
他口里却说道:“姜鸣是黎皎皎从月国带来的旧日部曲,据说已经不和睦,可如今姜鸣已经死了,却不知晓黎皎皎可还会动容,可会伤怀?是不是人一死,就会忘记生前不是,然後开始缅怀了?”
“何昭娆,你觉得会如何?”
何昭娆小心翼翼斟酌词汇:“都已闹得这般地步,想来,她也是会心硬。”
对方蓦然大笑,然後说道:“说得不错,如此一来,黎皎皎岂不是要感激我?毕竟我替她除了个令她厌恶之人。”
何昭娆听着,心里便生出了几分异样。她是个绝世性缘脑,特别在意男女之间得关系。一个男人用这样的口气说起一个女子时,至少显得对这个女人很有兴趣。
更何况听邪修口吻,仿佛他跟黎皎皎有着几分熟悉。
仿佛有些又爱又恨的恶意。
何昭娆蓦然心口堵了堵,却不敢露出半分。
邪修虽心性偏激,但似又善于御人之术。如今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对方嗓音不由得温和起来:“不必担心,你只要安心做事,我自不会为难于你,你瞧手上之伤,不也已经好了?”
他不知用了什麽邪术,不过片刻之间,何昭娆本来溃烂手臂又恢复如初,已经再重新生出皮肉。
那咒术褪去,又化作手臂上一朵黑梅,何昭娆又恢复如初了。
但若对方想要杀死自己,使自己生不如死,也不过是在旦夕之间,
何昭娆又应了一声是。
那邪修忽而又说道:“你还是快些换件衣衫,真是脏臭,难闻得紧。”
他如此说道,何昭娆双颊顿时浮起血红,生出了无尽得羞恼。
若非今日生出许多变故,何昭娆何至于让自己这般狼狈?
何昭娆隐隐察觉到一股难言的恶意,也许当初她不应该病急乱投医,眼前邪修仿佛在替谁惩罚自己,是为了黎皎皎?
可小叶村的一切,就是眼前这个主人一手策划的。
便算有诸多疑窦,何昭娆也不敢问出来。她瞧着自己脏污衣服角,常年便有的嫉意便涌上了何昭娆的心头。
就好像之前她嫉妒过的那样,她笃定黎皎皎衣服角必定是干干净净,点尘不染。
谢慈不知为何,就在黎皎皎左近,对那女娘十分照拂。就好似今日在神山之境,她并不觉得黎皎皎有半点聪慧,不过是谢慈刻意照拂她罢了。
照拂得黎皎皎毫不染尘。
这时节黎皎皎已经回到了灵叶府,一片讯叶轻盈飞至,落至黎皎皎掌心。
灵叶府已用法阵屏蔽了不相干讯息,然而这片讯叶却仍飞至黎皎皎跟前,也彰显其不同寻常。黎皎皎手指触及,便觉一股极玄妙的力量就此涌动而来,流淌入自己指尖,其中还颇有熟悉之意。
这便是神山之力了,通过了第一关後,神山传讯,便轮着下一关的开啓。
神山第一轮只是初选,和第一轮测试不同,下一轮神山之试再不是临时决定人选,而需事先将参加神山之试人选写在眼前这片讯叶上。
落笔成契,一旦写下名字,便绝不能更改,否则必受神山之罚。
按理说灵叶府人口稀落,本没几个常驻人口,黎皎皎拟定名单本不至于有什麽难度,可她偏偏浮起了几分纠结。
被这样一搅,黎皎皎也顾不得和谢慈说话。
谢慈认真瞧着黎皎皎侧容,这里没有镜子,谢慈也看不到自己脸上神色,他眼神极专注认真的样子。
“黎仙师究竟在想什麽,也许我能猜一猜?”
谢慈对黎皎皎称呼也可以说得上变化多端,有时黎府主,有时黎仙师,有时甚至直接唤她皎皎。黎皎皎一开始不自在,如今居然也渐渐习惯了。
闻言,黎皎皎不觉擡起头,目光落在了谢慈身上。
谢慈看着她:“你不愿意写上方惜月的名字,是不是?”
黎皎皎故意不承认:“我是在想,谢剑主跟着我,也不知是福是祸,心里也有些担心。”
黎皎皎当然不想方惜月随自己一道,有些事不提,不代表她忘了。有时盘膝打坐,她也会想到小叶村的事。黎皎皎并不想再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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