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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再次沉寂,双方都心慌的厉害,单粱草草收场,“没事儿媛儿,反正……是吧,我有点困,等我醒了再说吧。”
“……嗯,你先休息吧。”如果真的走漏了风声,她第一时间怀疑的对象就是邢哲,莫不是那天酒店偶遇……可是她没办法问,逻辑如同薛定谔的猫:不问,可能会是两种结果;问了,就只会得到一种结果——彻底暴露单粱还活着的消息。
单粱钻进被子里准备补觉,刚闭上眼,手机又响了。
拿起来看,来电显示备注居然是「老公」後面还加了一个爱心,什麽啊这是!他现在严重怀疑,这是别人的手机,大白给错人了!
接通後,单粱就说,“他们好像给错人了,要不您联系他们一下,我没办法出去。”
“……”那边沉默两秒,一个熟悉到可怕的声音渡进单粱耳朵里,“没给错,是我。”
单粱就像白日见鬼般一下子把手机甩出去老远,手机撞到墙面上,力道之重,竟把墙面砸进一个小坑,他大气不敢出,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视线牢牢锁定在屏幕仍亮着的手机上,戴珩津喂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後,挂断了。
正当他准备暂时松口气时,电话再一次响起,就算不看备注也知道是谁了。
戴珩津是怎麽知道的?他是神通广大的如来佛吗?太可怕了吧!就像小朋友躲鬼一样,全方位窝进被子里蜷缩起来,两手捂住耳朵暗示自己什麽都听不到,慢慢地从困倦与恐惧中睡过去了。
一连五六个电话单粱都没接,戴珩津搞不清状况,又联系隔离区负责人,去看看单粱怎麽回事。
单粱蒙在被里睡得超熟,无论如何敲门叫喊都听不见,连几个工作人员撞坏门进去都没醒过来。
工作人员们甚至都以为他病发死了,凑近才发现只是睡着了……气不过,用力拍打单粱,直到把人生生拍醒,单粱睡眼惺忪,眼前突然出现好几个大白,清醒震惊道,“你们干嘛?!”
“你怎麽睡这麽死!敲门都听不到!”
他睡觉还有错了?他困啊!单粱反驳,“你睁着眼睡觉吗?你睡觉还能站起来开门吗!你睡觉还能单独让耳朵醒着吗!”
“……”
“……”
被三连问怼到没话说,负责人叹气,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扔床上,“咱们这是集中隔离,不是旅游,我们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没时间休息,都互相理解一下,安安全全顺顺利利地完成任务,是吧,家里人打电话呢,也及时接一下,不然谁都不放心,特殊时期嘛,咱们特殊对待,一共就二十天,有什麽困难都尽量克服克服。”
单粱懒得说话,干等这群人离开,生气地拿起手机,给戴珩津拨了回去,“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
莫名其妙被骂,戴珩津皱眉,“怎麽了?”
“不都给你分手礼物了吗?你还找我干什麽!还让一群人进来把我叫醒!数落我一顿!有意思吗?!”
???戴珩津满头问号,“我没有。”
单粱气的撩起头发,向後仰摔进软床,现在睡意全无火力全开,“手机是你送的是吧?飞机也是你给我定的是吗?”
“是。不然你回不来。”
“你是怎麽知道我还活着的?你派人跟踪肖媛了吧!”
戴珩津不明白单粱为什麽用这样不耐烦地语气质问他,有些生气,反问道,“既然你还活着,为什麽不联系我?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你懂什麽叫分手礼物吗?咱们分手了,懂吗?”
“不懂,”戴珩津跟他杠上了,“那种情况下不算分手,我也没见过有谁交往几小时就分手的。”
“那你现在见到了。别再烦我了,行吗?”
戴珩津还以为单粱只是跟他闹别扭,最大限度忍让,“我又哪里做的不合你心意了?你说出来,别这麽阴阳怪气,让人盲猜。”
“你哪里都不符合我心意!我不想跟你在一块了!听不明白中国话?!”
“单粱!”戴珩津原本的好心情全被破坏没了,“你到底想怎样?你想要什麽直说,我能满足的我都尽量满足你,但你说话不要太伤人。”
“谁要你满足了?那天爆炸,让我看清了你是什麽人,我也看清了自己是什麽人,你放弃不掉自己的一切,你永远不会站在我身边,而我太傻,我怕以後遇到同样的情况我还会帮你,可我这条命就那麽贱吗?我就该呆在你身边随时准备为你去死吗?但凡你能放下身段为我考虑几分,就该在得知我活着却没联系你的时候,尊重我的选择!”
单粱本以为戴珩津听完自己这段肺腑之言後会能改变想法,可谁知,戴珩津也有一肚子委屈,“我已经向上级提出辞职了!那天之後我一直在反省自己,我不是你认知里那样自私的人。你出事後,所有人都骂我,连我都恨自己没能拉你出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活着,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
“你别说了行不行!”单粱委屈到哭腔,“难道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吗?可我能吗?你什麽身份,我又是什麽东西?就算你辞职了,不会再遇到这麽危险的事了,难道你不会结婚吗?是不是我将来还要眼睁睁看你跟别的女人结婚,你还要劝我大度,你还要说你是迫不得已!”
“你总把问题想的太复杂,明明没有发生的事,却总把自己视为受害的一方,我根本不会那麽做!”
他说的话,单粱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故意刁难,“那你有本事公开出柜!告诉全世界你是Gay!做不到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原本激烈的争吵一瞬间消声沉寂,戴珩津的沉默,让单粱的心情一降再降,程度大概有马里亚纳海沟那麽深,冷呵几声,“不敢了是吧,齐严说的对啊,你真的只会花言巧语,假赤诚,僞君子。你不敢,我敢。”
单粱刚要挂电话,戴珩津声音低沉,“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你别说这种话,什麽是我想要的?”单粱立刻反驳,“我知道你身份复杂,资産又多,公开出柜後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你会答应这种条件无非是想让我心怀愧疚,对你低头。我电视剧看了那麽多,你那些小花招真的骗不了我,戴总。”
戴珩津无奈,他已经没有对单粱动心眼了,实打实的坦白了,可换来的却是猜疑和不信任,“你想让我怎麽做,你直说吧。”
“给我一笔钱,我要到瑞士定居,”说到这里,故意开出贬低对方人格和尊严的条件,“我还想养只狗,你这麽想跟我在一起,要不你来当?”
“……”戴珩津遭受自出生以来最严重的侮辱,气到攥紧拳头发抖,咬牙切齿道,“单粱,你不要太过分。”
听到戴珩津生气,单粱爽了,“不想当狗啊?你把我当狗的时候不挺开心的麽?真有意思。”阴阳怪气後挂断,戴珩津也没再打回来。
这样就该放弃了吧,单粱双臂枕在脑後望着天花板出神,他想,这段感情结束的场面真难看,还不如以为他死了呢。
戴珩津这边呢?单粱骂他狗,也真没冤枉他。刻意避开邢哲,联系了公司内部法务,说自己在生病头脑不清醒时被人敲诈勒索了巨额资金,要求报警立案。
放下电话後,眼神狠辣毒绝。
「单粱,最後谁做谁的狗,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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