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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煜翔的脸色倏地变了,过往不好的记忆冲回脑海,漫长的平和让他忘了白皓月还有病在身。他俯身去抱他,全然失了戾气:“怎麽了?药呢?你是不是没吃药?!”
白皓月全身都在颤抖,血顺着指缝喷出来,溅在姬煜翔的脸和下巴上。姬煜翔彻底慌了,手忙脚乱地翻他的公文包。白皓月抖的越来越厉害,他一张嘴就有血顺着唇滑下来,攥着姬煜翔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打……电话。”
……
……
救护车来得太晚。
白皓月脸色煞白地躺在姬煜翔怀里,人已经昏过去了。
姬煜翔随车去医院,四肢被压到几乎全麻,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傍晚时分,郑宸带着病例和档案赶到,与医生交换了病情,一见到姬煜翔就甩了他一耳光。
“你就是这麽照顾人的?!”
脸颊火辣辣的疼,姬煜翔眼前一黑懵了几秒。之前所有的抱怨彻底摧毁,他颤抖着问:“他怎麽样了?”
郑宸没理他,脸色阴郁:“他助理呢?赶紧联系他,我要知道他平时都几点下班儿!”
姬煜翔怔然掏出手机,手指发抖握不住东西,郑宸看了更加恼火,夺过他的手机自己打。
不到多久,周戍火急火燎赶过来,一只脚还踩着拖鞋,追着问郑宸:“白总怎麽样了!”
郑宸见他这副样子,一肚子火咽回去一半,冷着脸说:“都昏倒了还能怎麽样,一个个都盼着他死?”
周戍喘着粗气,嗓音沙哑地解释:“白总每次不舒服都会提前说,我以为……我以为……他怎麽会突然昏倒?”
郑宸双手抱胸,回瞪向姬煜翔:“那你应该问他,不知道又干了什麽,害得白皓月急火攻心。不知道什麽时候能醒,好在还会做心肺复苏,否则你们就等着收尸吧。”
姬煜翔两眼放空,呆滞的靠着墙,手指关节握得泛白。
周戍眼圈一红,揪着姬煜翔的领子把他“砰”地一声按在墙上。
灰白的灯光下,两人怒目而视。周戍眼中的厌恶如一柄刀,直剜进姬煜翔心头。
“那天你搬回来我就知道,早晚得有这麽一天!你们家的人都说得好听,一个个自私得很!你和你爸真是一丘之貉!”
姬煜翔:“我与他的事管我爸什麽事儿?!”
周戍冷笑一声:“你爸最了不起。当时我们公司开的好好的。他非要白总去接管集团。白总拒绝了好几次,他就搬出你和白总的姐姐。他那时候已经知道集团出问题了吧,所以急着把烫手山芋甩出去!”
郑宸见俩人随时要打起来,从背後生拖着周戍将人分开,周戍的眼睛红了一圈,声音发哑:“你搬走这些年,他几乎不回去住了。要麽在医院,要麽就去酒店凑活凑活。可最近他又按时回家了,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回来了,你又要来折磨他!”
无论是哪一边,郑宸都难以苛责。他拍抚着周戍的背:“他也没你说那麽冷血,只是突逢变故,年纪又小。一时间还没法儿适应。我带你进去看看白皓月,让他自己在这儿反省反省,总归能想明白的。”
说罢,他拖住周戍的胳膊,引导他去白皓月的病房。临走前,凑到姬煜翔耳边,拍了拍他的肩:“你父母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但你应该知道没有人是故意的,你不该迁怒于人。”
医院的走廊空空荡荡,每个脚步声都被无限放大,姬煜翔低下头,周戍的责问像劣质烟草呼出的二手烟,模糊了他自以为清晰的视线,馀烟缭绕,呛得人鼻酸。
之後一个月,白皓月始终没醒。
周戍每天守着,见到姬煜翔就冷嘲热讽。郑宸怕他们再打起来,把姬煜翔赶回了家。
公寓一个月没人回来,冷清的令人不安。
姬煜翔躺在床上,胃疼,睡不着。他告诉自己是饿了,爬起来,坐在餐桌前,模糊地吃着些什麽,尝不出味道。
天逐渐暗去,又逐渐亮起。
他的眼睛疼得睁不开,只能低着头,怯怯地叹息。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他再也没真正解脱过。
每当他感受到快乐,就会因这种喜悦来自不该存在的缘由而加倍痛苦。
他所渴望的依附于禁锢他的,以至于所有快乐都伴随隐患。
他本无意将白皓月想的过好或是过坏,任何一点倾斜都是极其危险的。但只要对方一出现,他就忍不住翻来覆去的想,这样的结果,无疑是两败俱伤。
意识渐渐离他而去,再次唤回是邵厉的电话。
他和聂丞枫一起回来了,说要给姬煜翔一个惊喜。
姬煜翔知道,他们是来送关怀的。
车喇叭在楼下按的震天响,从手机传进耳朵,吵得姬煜翔没法思考。
“你再不下楼,我就要被治安大队抓走了。”
姬煜翔按了按发疼的眼眶,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拖着身体下楼。
于鹏坐在车後排,一见到姬煜翔热情开门:“翔哥,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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