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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翔笑呵呵道。
黎渐川想了想,说:“我也看到了尸体。”
“要说尸体我没看到,”又有人说,“但我觉得北山这场雪崩我们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正常人在那么厚的雪底下埋上那么久,可能就死定了。”
“我们南山碰到的也不小,真是福大命大……”
陆陆续续的有声音响起。
每个人说的话都看似正常,却又似乎饱含深意。
这其中到底谁是玩家,谁是NPC,想投的是哪一队,都需要自己去分辨。
从黎渐川的角度来看,他初步推测到了今天的投票结果——北队占多数票。
在抱怨与庆幸的话语里,十几分钟眨眼即逝。
最后几分钟,部分人不约而同地起身往自己的帐篷走,这些人的数目超过七人,所以也无法判断哪些是玩家。
但就在黎渐川半抱着宁准,正准备钻进帐篷时,一道血线突然从旁溅射过来,带起一阵刺鼻的腥味。
黎渐川猛地向前一步,就看到谢长生神色冷静,半蹲在他帐篷后面,将一根冰锥唰地从红发青年颈侧拔出。
黎渐川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没想到谢长生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闷葫芦道士,竟然是个说杀就杀的狠角色。
看刚才谢长生刺入的位置和利落的手法,他应该对人体构造十分熟悉,懂得如何一击必杀,无声无息。
“他是玩家,想杀我。”
谢长生一手握着冰锥,一手扶住红发青年,将人迅速拉进自己的帐篷,等了一会儿,低声道,“没有击杀喊话。”
黎渐川和宁准跟着他钻进去,听到这话,都是一顿。
漆黑忙碌的营地,似乎没人注意到这偏僻阴暗的一角。
六小时到。
看见卫星电话上秒数跳到整点的那一刻,黎渐川就感受到了那股奇特的拉拽力,眼前突然一黑,又蓦地再次亮起。
熟悉的帐篷,熟悉的头灯。
七名玩家一个不缺,站在和之前两次晚餐一样的位置。
其中二号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向左右望了望,带出点惊疑不定的情绪,但又很快稳住,掩饰下去。
而其他玩家再次见到这个场面,已经没有了上一次的错愕疑惑,都是沉默着坐到了自己的软垫上,等着韩树的到来,循环的再次开始。
十几秒后,韩树走进帐篷,又是那番介绍说明。
这次在他要走前,作为四号的宁准开了口:“韩哥,有办法避免雪崩吗?”
这个问题相当直接。
在游戏里大概率是会被说明人回避装没听见的。因为说明人是不会透露谜底相关的东西的。
但韩树思索了一会儿,却回答道:“你问这个没意义。”
说完,照旧不给玩家继续追问的机会,快步离开了帐篷。
黎渐川皱起眉。
没意义……为什么会没意义?是雪崩无法避免,还是说别的原因。
帐篷内安静了几秒。
三号情绪低沉道:“我们又回来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这次的多数票应该是北队存活。我选的就是北队。大家呢?”
一时没人回应。
三号怒极反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想现在的情况应该没人心里没数吧……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死循环,走不出去!你们是想在这个游戏里待一辈子,还是想拖着拖着,拖到死亡条件触发的时候,全都死?”
他顿了顿,慢慢呼出口气:“我建议,大家先把玩家对抗厮杀这一点,稍微放放。”
话音落,二号突然冷冷一笑:“不放也不行。”
他的目光在每一名玩家被斗篷兜帽遮得严严实实的脸上逡巡了片刻,似乎想透过黑漆漆的遮掩看穿什么。
在七号身上定了定,二号收回视线,哂然道:“我今天返回营地后被袭击了,按理说我现在应该死了。但是各位看到我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惊讶,看来是没有听到击杀喊话,而我,就算被刺穿了喉咙,也没真正死亡。”
黎渐川注意到,听到这段话所有玩家的脊背都僵了一瞬。
“在这循环里,彼此厮杀没用。”
二号道,“想杀到仅剩三人通关,打破循环的,可以省省了。”
他顿了顿,说:“现在我倒是有些赞同七号的想法,这个循环,可能只是幻觉,幻境。真正进入游戏的我们,并不在这里。如果晚餐真实,那么这个循环应该是从别的地方开始的。”
三号沉吟道:“这样说的话,那我们不知不觉进入循环的点,或许是回去入睡时、抽签时、雪崩前后、投票时限结束那一刻、投票结果……这些都有可能。”
黎渐川抬起头:“你忘了一点,还有可能是被雪崩埋住,做梦的时候。”
几道探究的目光落在黎渐川脸上。
“有关一条地下通道,和几扇门的梦,我相信各位这两次雪崩应该都做了。”黎渐川语调冷淡地继续道。
他没得到其他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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