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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也不叫重伤啊。姚复嘴角微微抽搐,心中直叹魏夫人眼盲心瞎。听说当初魏王是拿了魏夫人的嫁妆才成了业,有钱了又纳了几房小妾,现在因为自己受了伤还得魏夫人照顾。什麽人啊这。
姚复一时也不知说什麽好,见着魏夫人替魏王盖好被子,才拉了应瑕过来。应瑕被他拉的一个趔趄,但好像明白了他什麽意思,微微擡眼对魏夫人说:“我夫君的意思是……要不你们和离?”
姚复重重一拍额头。他只是想让应瑕来帮忙打圆场,这下倒好,应瑕根本没理解他什麽意思。
魏夫人咬着手帕哭起来:“应夫人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是离了大王,该怎麽过啊?齐王难道就没有纳妾那一天吗?难道到时候你也要和离?”
“……”应瑕眼皮子动了动,手指捏紧了袖子,“要是齐王纳一两房妾我也勉强能接受,可是魏王都纳了十几房了——”
姚复连忙上前抱住应瑕,把她拉开:“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我可不会纳妾——和离不和离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外人也管不着。”
应瑕哪哪都好,就是看不起人,喜欢拿自己的理论说服别人。
不过无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有缺点的才是活生生的人。他也不希望应瑕是天边遥不可及的月,云上睥睨衆生的神。
应瑕小声询问:“不是你让我这麽说的?”
姚复压低声音回复:“我没让你这麽说啊——”
魏夫人只见两人抱在一起说悄悄话,听不见他们说什麽,但显然应瑕方才说的话戳到了她心窝子,咬着手帕顺了顺气之後便下了逐客令:“二位,我们家庙小,装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姚复连忙松开应瑕,扭头赔笑:“夫人见谅,内人从小金枝玉叶,养的娇蛮了些,也不会说话,惹的夫人伤心了。”
应瑕寻了空子,见到桌上的茶水,偷偷挪了两步过去,背着身子,袖口垂在杯子正上方,一只指甲大小的虫子沿着应瑕雪白的袖子爬下来,精准落进茶水,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她早打听过了,魏夫人喝茶只爱龙井,桌上的却是花茶,显然是准备放凉了给魏王喝的。
这虫子留给魏王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姚复与魏夫人寒暄了两句便拉着应瑕连忙出了门。
下人早就把车上的东西搬空了,车子行起来比先前轻巧的多。姚复不禁有些好奇地问:“你带的什麽礼?”
姚复本来说随便带两块成色不足的玉璧或是几匹绫绢充充样子也就作罢,可应瑕叫解臻忙活着搬了好几个沉甸甸的大箱子上了车。
“一箱木偶,一箱药材,还有一箱……”应瑕的话头止住,随後说,“记不清了。”
一准不是什麽好东西。姚复实在没想过应瑕这麽记仇,先前她似乎也没这麽睚眦必报。
再者,之前不是打过了?
“你开心就好,不过说到药材……先前那蛇胆呢?”姚复摩挲了两下下巴,忽然问道。
应瑕惬意地踢掉一只鞋子,身体往後靠了一下,随口说:“我在长沙有间密库,放那里面了。你可别打它的主意,我还有用呢。”
“我又不是勾践,能对那人头大的蛇胆有兴趣?”姚复哑然失笑,凑上前去,“我有兴趣的还是你那密库……素日里不见你喜欢什麽东西,那里面都放的什麽?”
应瑕随手拆下头上的簪子,把头发披散下来,笑着回答:“蛇胆丶宝珠,还有……那几盒印着周南産的胭脂。”
这下姚复算是懂了应瑕是怎麽从赣州追到周南来的了,心里暗叹失策,又只能自己怪自己,千言万语堵在心头,万般懊悔一块上涌,最终只在脸上凝练出一个羞涩而又尴尬的微笑,掩饰自己内心的羞耻与无奈。
还没等他再酝酿词汇,利刃的破空声陡然传来,一支箭刺穿帷幔,直直落在姚复脚边。来不及多想,姚复大喝一声:“停车!”
随後便压着应瑕的脑袋,躲过一边袭来的箭矢,连忙下了车。
馀光看见不远处几个黑衣人,两个人拿着弓弩,正对着他们的脑袋,还有几人拿着寒光凛冽的长剑,一步几尺地冲过来。
车夫自然知道出了什麽事,方才姚复喊停车时就解开了一匹马。姚复拉着应瑕翻身上马,一路策马疾驰出了城,那几个人在後面穷追不舍,箭矢几乎都贴着他们的头皮飞过,好在马儿的脚力够快,赶在那拿剑的黑衣人之前冲进了解臻在郊外的营地。
他们又在打仗,军营里没有多少人,留守的大约有千馀人,对付十几个刺客也是绰绰有馀的。
方一进了营门,马儿便力不从心的倒在了地上。
姚复使劲拉着应瑕,两个人一块儿倒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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