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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芮做手术之前剃了头发,现在只长出来一层浅浅的青色发茬。
他不适应自己这个模样,不愿意照镜子。
广浩波倒是觉得稀罕,每次靠近楚芮总是忍不住抬手在他头顶摸一下,动作很轻,避开他脑后的那道伤口,有时候只是伸出一根手指,指腹轻轻贴上去碰一下,等到摸够了又满足地收回手,手心手指被他短短的头发扎得痒痒的,眯着眼睛对着楚芮笑一下。
“是不是很好玩?”楚芮被广浩波笑得没了脾气,宠溺地望着他。
“你这个发型,很可爱啊。”广浩波给他倒了杯水。
也就广浩波,还没人把“可爱”这个形容词安在自己身上过,楚芮听着受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自己在媳妇儿心里就是不一样的。
“媳妇儿那我以后都留这么长的寸头吧。”
广浩波剥了个橘子,没说话,楚芮以为他还是不想自己叫他媳妇儿,刚想改口,一张嘴就被广浩波塞了两个橘子瓣儿,话也堵了回来。
广浩波还在认真想楚芮头发的事,最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还是留着吧,可爱跟帅气是两回事,不过可以偶尔换换,比如一年,或者两年。”
楚芮被他逗笑了,吃完嘴里的橘子广浩波又给他塞了一个,“楚芮你快点好起来,房子已经正式开始装修了,昨天装修公司打电话,跟我要了钥匙。”
“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你睡着的时候,我没跟你说。”
这几天楚芮睡觉的时候比清醒的时间长,医生说是在恢复期,属于正常现象,过段时间就好了。
楚芮脑后有伤,一直都是侧着身体睡,睡着的时候广浩波就在旁边看着他,楚芮每次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永远都是广浩波。
视线碰撞是双向安全感,只有那两个人知道。
楚芮在医院醒了之后警察来录了三次笔录,咖啡馆里也有监控,那几个人的脸拍得清清楚楚,打砸咖啡馆的人跟砸他车的人是一伙的,八个人都是到处流窜的小混混,还有两个是通缉犯,目前到案的人只有三个,当时正好是台风天,很多地方道路监控坏了,其他人已经趁着台风天跑了。
三个人咬死不承认有人指使,都说是他们自己的恩怨,还随便扯了个理由,那些人明显早就串供过。
抓到的人中间有那个打了楚芮最后一棍的人,巧合的是,那个人正好是三年前醉酒,从地库里开车失控撞上楚芮车的人,当时楚芮胳膊骨折。
本来这八个人是寻衅滋事加故意伤害,警方把两件事联合在一起,用“故意杀人”罪名炸他,原来死咬着不开口的人一下子吓尿了裤子,一晚上全招了,说是受赖丰茂指使,三年前也是,还把其他几个人的躲藏地址都招了出来。
广浩波只听明白了一点,之前有人故意开车撞楚芮,现在想起来只有一阵阵后怕。
他担心还有人害楚芮,每天在病房里守着不愿意出去,晚上睡觉也睡不踏实,楚芮怎么哄都没办法。
每天来病房探望的人并不少,熟悉的朋友广浩波不拦着,碰到不熟悉的人警戒提高到最高程度,后来一律对外称楚芮需要静养。
几天陪护下来熬瘦了一大圈儿,一直等到那八人全部到案,听说赖丰茂也被抓之后才彻底放心。
“楚芮,以后是不是没有坏人了?”广浩波问着孩子气的问题。
楚芮捏着他手指上的戒指转了两圈,他无法跟他说世上没坏人了,只是笃定地握着他手,“别怕,我保护你。”
—
—
楚芮出院那天,广浩波把医嘱一条条记在纸上,每天要吃多少药,每天运动量要控制在什么强度内,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多久复查一次,出现特殊情况的处理方案,所有的注意事项都仔仔细细记清楚了。
回家之后广浩波每时每刻严格按照纸条上的内容执行,吃药吃饭活动睡觉,都有一个固定的时间表。
楚芮一天天变好,广浩波每天笑得时间也越来越长,好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样子。
住院的这段时间积压了不少工作,楚芮身体稍微恢复之后开始在家办公,广浩波每天控制他在书房的时间,多一分钟也不行。
晚上8点准时洗漱上床休息,过了八点广浩波就进书房捞人,站在楚芮办公椅旁边想拉他起来。
楚芮反握住他手,放在唇边亲了几下,“媳妇儿再给我十分钟,这份文件有点紧急,处理好我就回房睡觉,十分钟就好。”
广浩波拖了张沙发椅挨着楚芮坐,等了半个小时楚芮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直接把他从椅子上拖起来,硬把人拽回了房。
楚芮发现这段时间广浩波异常黏人,咖啡馆他已经让人重新修整过了,已经开始正常营业,但广浩波让小雪当店长,又聘请了一个咖啡师,说等他彻底好了再回去上班。
他知道广浩波那天一定吓得不轻,他还在害怕,所以得时刻看着他才放心。
这几天晚上广浩波经常做梦,半夜哭醒就紧紧搂着他,一脸泪吻他,直到彻底清醒,确定他没事才能重新睡着。
晚上八点广浩波准时又进了书房,楚芮坐在沙发上在开视频会议,广浩波没打扰他,安静地躺在沙发上枕着他腿,胳膊揽着他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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