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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收敛力气,捅进去的时候有一道响亮的水声,谢争找到岑卯微微张开的嘴唇吻进去,像在奖励他随时只为谢争准备好的湿润身体。
岑卯轻轻摆着腰,想伸手去捞谢争硬得过分的阴茎,却被谢争再次按了回去。男人的器官很快沿着漫湿的水痕捅了进去,岑卯愉快地叫了,又因为一下子进得太深,叫声中掺了一丝恐惧。
谢争对岑卯的一切都敏锐至极,似乎立刻捕捉到了这点稍纵即逝的恐惧,短暂地停下来。
岑卯忽然很想为自己泄露的那一丝恐惧道歉。他不知该怎么解释,或许只是因为他们的身体贴得太紧了,器官黏腻地连接在一起,以至于岑卯有一种在和对方共享同一具身体的错觉。
他好像能够感受到谢争的所有情绪,是语言无法描述、表情也无法呈现的,一团模糊的属于谢争的云朵。岑卯知道,谢争有一点难过,因为岑卯怕他插得太深了,谢争正因此感到难过。
然而谢争很快做出了决定,肉茎更狠更深地撞进岑卯的身体,岑卯觉得那一下直接撞进了自己的生殖腔,软肉堆叠的入口根本来不及打开,就被撞得稀烂,溅了他一肚子的汁水。
岑卯发出坦诚而淫荡的声音,随着越来越快的深凿流出眼泪。
谢争不打算再停下了,岑卯被他操出来的所有情绪,恐惧也好,悲伤也罢,就算是彻底的失望,都无法再让谢争停下。他似乎已经在刚刚那一刻放弃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和让岑卯开心相比,他更需要这个人属于自己。
那并不是谢争唾弃的独占欲,独占不该伤人性命,而是一种更深刻和黑暗的情感。它操纵着谢争,用坚硬滚烫的阴茎蹂躏岑卯最脆弱的器官,操穿岑卯不设防的身体,逼岑卯为了随便什么原因爱他。
就算岑卯可能并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在自己过分奇特的世界里,把欲望和爱情混成一团,给爱他的人各种奇奇怪怪的称呼和定位,只知道张开腿向这个唯一的对象求欢。此时的谢争想,好像也无所谓。
岑卯只愿意被他操开,只愿意把他当成男朋友,只想留下他给的伤痕,其实这样也足够了。谢争重复着让岑卯发出淫乱叫声的抽插,放下的同时,似乎生出了更深的执念。
他甚至可以接受岑卯死在自己怀里,谢争模糊地想,只要他在那一刻可以进入岑卯的身体,让岑卯用冷下去却仍愿向他敞开的肉穴确认——他很快抹去了自己过于黑暗的想法,知道自己已经走进死局。
他对岑卯不止是爱了。谢争渐渐生出一种绝望,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别的岑卯,就像他没有第二条命。
爱是宽容博大,而他塞进岑卯身体里的感情狭小,自私,充满伤害,不吝于欺骗。甚至想占据对方的生命权,不要任何一个人独活。谢争知道自己拥有得太少了,但他能掌握岑卯的命。
岑卯开始因为谢争灌给他的情绪而愧疚。他明明享受着和对方交合的快感,因为被坚挺的肉器贯穿顶撞而满足,贪着谢争的每一口吻,却还是让谢争难过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向谢争证明,其实他和谢争一样并不在乎,谢争可以随意爱他。
岑卯善于使用身体多过语言,因此没人知道,他已经用敞开的内腔和甜蜜的吻说了无数次我爱你。
过于激烈的交媾让车中升起一层含着肉味的热气,车窗蒙上一层雾似的白。岑卯被谢争扎穿,一股一股地从不同的出口冒出各种液体。他的身体在颤抖中感受谢争的脉动和心跳,等对方把精液喂给他,撑得内壁又涨又满,好像这样就能在两人之间形成循环。岑卯漏出来的,谢争总会补给他。
他们是一体的,血肉与体液都交融了。一个人扎进另一个人胸口的刀,于他们而言,只是一根平添的肋骨。
岑卯在看不见的水汽里挣扎着去吻谢争的唇,无论谢争如何压着他,也拼了力气似的,为了把自己说不清楚的告白用唇舌送给对方,宁愿违背谢争的意志,
而这是岑卯所能做出的,最大的牺牲。
深夜,谢争舍下因为过度的性爱而不省人事的恋人,沿着台阶走进不见天日的地下室。
有人站在巨大的水族箱前,像是在等一个迟到的朋友。
谢争站到那人身边,又或只是想看看水族箱里的鱼。它们像往常一样,在墨绿色的水草丛林中带着诡异的光游弋,仿佛深渊中的一网星空。
“按照约定,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谢争轻声说,像是怕打扰水中为他发光的游鱼。
男人侧过头来,看谢争被水光照亮的脸,笑了。
“你好像也没有完全按照我们的约定做事,不是吗?”
谢争深邃的眼里映出水中缓缓上升的气泡,徐徐转向身边的男人:“所以你一切多余的动作,都是为了惩罚我的违约吗?”
男人看着他平静的目光,许久,眨了眨深蓝色的眼睛。
“那不是惩罚,我的孩子。”他伸出手,爱抚似的摸了摸桌上凋落的罂粟花瓣:“是给你的鼓励。”
谢争沉默地看他把花瓣扔进水族缸里,天真的游鱼被诱惑,横冲直撞地向鲜艳甜蜜的饵食冲过去。那条鱼会幸福地睡着,谢争想,然后像死去一样漂浮在水面上,骗过所有人的眼睛。
“我只是派人去帮我看看你们,送一两样小礼物,毕竟,我不方面露面。”男人像个慈祥的父亲,耐心地解释与提醒他:“只是怕你忘了。”
“忘了什么?”谢争问。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食物。”
男人看着水中的鱼绕着花瓣聚成一团,向水中的谢争的投影微笑:
“爱是包容与分享,记得我教过你的东西。”
谢争没有说话,水中的花瓣被鱼群吞食,而身边的男人已经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处只属于谢争的深渊。
青年留在黑暗里,等吃得最饱的鱼儿陷入沉睡,看它翻起洁白的肚皮,好像能被谁利落的一刀开膛破肚,为一条鱼的贪婪付出代价。
谢争想了很久,才转过身去,走上久违的通往地面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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