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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她捡来的,小时候不学好,认了个师父,跟人学做贼。”
“哪种贼?”师祎依旧不怎麽惊讶,闲聊似的随口一问,“飞贼?”
“还真是飞贼,上房上墙的那种。”
说着叶茂忽然助跑起跳,伸手勾上左边墙上的一根水管,脚上还趿着拖鞋,三两下攀上二楼,轻得像片叶子。老城区的楼房外墙杂乱,借力点本来就多,他用力又极巧,在楼与楼之间辗转腾挪都似不费力,一错眼的功夫上到三楼,摘下一朵爬墙而生的藤本月季下来。再几个起落在师祎面前站定,顶着一脸薄汗,殷切地把花递给他。
师祎这下是真的被唬住了,没想到在现代社会丶发达都市还能见到这样小说般的“轻功”,惊讶地微微张嘴,又看了看递到眼前的橙红色的花,突然一下笑出声来:
“我说怎麽出去不走原路,特意等着我呢?”
这条巷子不是他们进来时走的那一条。挨着巷子口那栋楼里大概住了户挺有生活情趣的人家,不大的阳台上摆满绿植,还养了一株爬满整层楼的藤本月季。一擡头能看见生得茂盛的花与叶,橙红丶水红色的花朵又多又饱满,摇曳在南城夏夜的风里,浪漫得让人心醉。
大热天里上墙“飞”一趟,叶茂出了一身汗,两颊红扑扑的。他好似很久没见师祎这样开心了,忍不住也跟着弯了嘴角,眸子里泛出晶莹的光亮,一瞬不瞬地看着师祎。师祎欣然接过花枝,环过叶茂的肩,偏头回赠了一个吻。一面蜻蜓点水般地啄吻他,扬起的嘴角还怎麽也放不下来,一面含混地说:
“你也太可爱了。”
如是浅吻却全不解渴,师祎揽过叶茂越吻越深,到底是忍不住用上了舌头,吻得两人逐渐气喘,推推搡搡地倚在了墙上,身体起伏的幅度渐渐暧昧起来。师祎的眼神慢慢变得深邃,压低了嗓音问:
“不然跟我回去吧?”
叶茂差点就要一口答应了,话到嘴边好歹忍住,好险没咬到舌头,说:
“我妈会担心。”
“也是,”师祎放了手,转着指间的花笑着说,“吃人糖水,拐人儿子,还白得一朵花,我岂不是纯赚?”
大概因为笑得真心,他眼睛里像盛了水,眼波都是晃动的,晃得人都要醉了,比他手上的花要迷人。师祎自己都没想明白——从与周思言分手开始,再到与上级医生冲突,到与薛颖争执,还有与贺骏怄气——他一连许多天的坏心情,怎麽就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居然这样轻易。
“我看到站牌了,送到这里就行。”
他冲叶茂晃了晃手中的花,转身要走,忽然被叶茂叫住。
“那个……师先生,”他说得吞吞吐吐,但双眼始终直视着师祎,“我还是想跟您道歉,我……我不想让您难过,对不起,不该那样说您。尤其是……您还次次都帮我,真的对不起。”
师祎脸上的笑瞬间就凝固了,神情一点点淡了下来,但也没说重话,只道:
“不用,你也没说错,没错为什麽要道歉。”
叶茂的神色也黯淡下来,知道自己大概又讲错话了,却也摸不准究竟错在了哪里。毕竟师祎于他而言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那个世界无门无窗,却有一层厚而透亮的玻璃,让他永远只能在隔着一步之遥,守着近在咫尺的师祎,茫然地往复彷徨。
于是他只好大着胆子问了一个问题:
“那我还是‘叶嘉茂’吗?”
师祎有一会儿没说话,手伸进口袋摸出烟盒,盘在手心转了两圈,又放了回去,转身正视着叶茂,说:
“你想跟我谈恋爱吗?”
叶茂觉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也或者是太意外了,不知道该说什麽。
“如果想,我希望你还是我的‘叶嘉茂’,而我会把你当作爱人对待,我们的关系可以在除医院以外的任何场合公开。”师祎似乎没耐心等叶茂反应过来,先一股脑全说了,“我会养你,会对你好,会帮助你的家人。不是包养,而是把你当作伴侣。”
没等叶茂的脑筋转过弯来,师祎又说:
“但是,你必须清楚,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论我说什麽丶做什麽,我都不爱你。明白了吗?”
叶茂彻底愣住了,也不知是没能理解师祎的意思,还是理解却不敢相信。他想起两个月前,在南大附医的楼梯间里,周思言对师祎说的: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我想永远做你男朋友,师祎,我爱你。
他後知後觉得听懂了这句话中的潜台词,又似懂非懂的,仿佛理解了师祎那时的焦虑,又好像没能完全看透。因此他只能木然地看着师祎,面无表情。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继续你与贺骏的买卖关系。或者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贺骏那边我去摆平。”
师祎到底还是掏出了烟,含在嘴里没有点燃,这副威逼利诱般的腔调久违地变得熟悉起来,变得与贺骏无比神似。但叶茂却发现师祎低着头,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焦虑又无助的表情,让人错觉他是一头濒死的兽,浑身的皮毛都被剥离,正鲜血淋漓地裸露着。
叶茂面无表情地从师祎嘴里把烟取了下来,放进自己嘴里,又拿过被师祎攥得发热的金属打火机,低头点了烟,呼出一口烟气,再把烟放回到师祎唇间,说:
“我们成交了,小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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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替身桥段终于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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