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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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十一(第1页)

师祎脾气上脸,但除了冲着贺骏,一般不至于不讲理,眼下就是想叫叶茂让开。可叶茂像看不懂脸色一样,那半步退出去,马上又收了回来,把脚都还没迈开的师祎又给堵了出去。

正不知要如何收场,叶茂後方忽然有人大声喝问:

“边个吖呢?”

(谁啊这是?)

来人师祎有点眼熟,等走近了看仔细,也没认出是谁。直到这人看清了师祎,立刻上前往叶茂头上一巴掌把人挥开,骂他:

“个七头!贺家大少唔识得呀?”

(你个傻逼!贺家大少爷不认识啊?)

师祎一见这人满手叮呤哐啷的装饰,这才想了起来——宋杰,梁啓铭生日宴上差点起冲突。这人自来熟地迎上来,很没边界地上手就揽师祎肩膀,被师祎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不咸不淡地说:

“我姓师。”

“啊,师祎嘛,记得嘅啦。”宋杰浑不吝,被师祎落了脸色也不觉得怎样,两手插回兜里,嬉笑着招呼,“等你好耐,上头都饮咗三轮嘞。”

(啊,师祎嘛,记得的啦。等你半天,上面都喝过三轮了。)

宋杰模样不算难看,干净面庞单眼皮,笑嘻嘻的也不讨人嫌。瞧着二十来岁,具体多大不明显,但应该比梁啓铭大出许多。至少从气质上看就截然不同,是出过社会经过世面的人。可师祎对他不怎麽待见,总觉得这人身上有股似有若无的酸味,香水都有点盖不住。

大概是看师祎脸色不好,以为他在叶茂那里受了气,宋杰朝旋转楼梯的方向扬了扬手给师祎引路,转头又往叶茂头上扇,喝骂道:

“磕头啊!”

“哎!”

师祎看叶茂躲都不躲一下,伸手就去挡。他手背伸出去,被宋杰那只全是金属首饰的巴掌正正好扇到,苍白的手背上立刻红了一片,感觉骨头都疼。这力道跟凶器没差了,师祎想到前一个巴掌是扇在叶茂脑袋上的,顿时不高兴了,垮着脸给人难堪:

“系我迟咗,惹宋生烦啦。”

(是我来晚了,惹宋先生不高兴啦。)

他叫宋杰一声“宋先生”简直是折煞,边说边瞄了一眼叶茂脑门上的红痕,皱着眉用拇指扒开头发看。确定没有外伤,看都不看宋杰一眼,勾了勾两根手指,示意叶茂跟着自己。

师祎是年纪见长,通世故了,做医生後更是被狠狠磨了几年性子,少爷脾气才收敛许多。要知道他二十不到那会儿,漂亮丶贵气丶心性高,背後有个惹不起的姓氏,在南城的夜场里,从来没有他要给谁面子的说法。

“喐棍到我眼前,下马威呀?”

(当着我的面动手动脚,下马威啊?)

他这话说得宋杰嘴上的笑都僵住了,脸色一下青一下紫的,好一会儿没憋出下句话来,在背後阴恻恻地瞪着师祎上楼。叶茂从头到尾一声不吭,自打宋杰出现,他拦着师祎那股气势立刻没了,让他跟着他就跟着,低眉下眼的,锯嘴葫芦一个。

上到二楼师祎一眼就看见梁啓铭,他和身边的一圈男男女女坐在中间最大的卡座里,其中好些个男的从外形上就显而易见,性取向不怎麽主流。师祎望了两圈找到贺知越,见他倒是遇上了别的熟人,正坐在角落里喝啤酒玩桌游,没跟梁啓铭他们混在一起。

梁啓铭随母姓,父亲是倒插门,母亲家里做进出口贸易,跟贺家算是竞争对手,交情似有还无,并不算好。贺家最早是做倒爷发的横财,说不好听了就是走私。路子最黑那几年,南亚丶东南亚方向的往来生意,姓贺的都要雁过拔毛。只不过在贺骏手上,他把这一道最讲的“信义”二字直接当了鞋底,趁着严打风口把义兄义弟们充作投名状,壮士断腕散去半数家财,几乎洗脱一层皮下来,好险是上了岸。这一出“宋江”行径让他好几年过不上安生日子,出门在外是真有人等着取他身家性命。也是在那几年,刚跟着薛颖来到贺家的师祎,在东城老宅里度过了最後的童年。後来在贺骏的经营下,贺家的正经营生有了起色,但往日里一手遮天的光景确实去而不返了。梁啓铭的外公也是在那时从邻省迁来南城,乘机从贺家嘴下分走了一杯羹。

师祎一看在场没几个女孩儿家,就知道贺知越多半是被人涮了。隔着老远点了点缩着脖子偷偷觑他的贺知越,从吧台上捞起一杯花里胡哨的调制软饮,打算主动会会梁家的小纨绔。不过他刚拿起来,就被一直跟在後面的叶茂伸手盖住了杯口,然後用眼神示意吧台另一侧的罐装饮料。师祎立刻懂了,先是看了一眼贺知越那边,见他们桌上都是瓶装的啤酒後,又挑眉去看叶茂。叶茂垂着眼谁也没看,面无表情地伸手给师祎拿了一罐可乐。

红彤彤的易拉罐捏在师祎白生生的手里,要多醒目有多醒目。师祎顿时无语,还正好被後面上楼的宋杰看到了,乐呵呵地上来扳回一局:

“呢系唔畀面呀,嚟饮可乐?”

(这是不给我面子啊,来喝可乐的?)

师祎面不改色地换了一支的生啤,压着手腕在桌沿崩飞了瓶盖,举起玻璃瓶冲宋杰做了个“cheers”的口型,然後一面把冒着绵密泡沫的瓶口往嘴边送,一面晃着金色的长发往中央卡座去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风情万种。

宋杰盯着师祎的背影很露骨地咽了下唾沫,还顺带瞪了一眼默不作声跟着师祎的叶茂,从吧台上挑了两杯鸡尾酒,端着跟了上去。中央卡座里梁啓铭他们在玩21点,几个人面前摆着摞在一起的空子弹杯,不知道是怎麽个赌法。宋杰快赶两步想趁机挨着师祎坐,眼前影子似的人形一晃而过,被叶茂抢了先。坐斜对面的梁啓铭,恨恨地看着宋杰和叶茂一前一後挤着师祎坐下,把自己面前的子弹杯往师祎面前一推,说:

“玩两局?”

挤在两人中间的一个小男生立刻殷勤地给师祎解释。就是常规的21点,杯子当作筹码,十局下来,筹码最多的可以随便点一个人,两人的筹码数量相抵,剩下几只杯子,被点到的人就要喝几杯“特调”。至于“特调”是什麽,小男生笑得羞涩又意味深长。

“好啊。”

师祎没所谓地应了。他玩这种要心算的游戏向来厉害,挺长时间没摸过牌了,但要煞一煞这帮小年轻的威风还是容易得很,两局就扳平了跟庄家的比分。玩到第三局时,师祎开始跟身边的人套话。

一群或多或少喝了酒的人没一个嘴上有门的,三言两语就说漏了嘴。无非是打听到师祎的取向,还有些捕风捉影的风流传闻,想叫来验一验真假。还有就是最近贺家在外贸生意上吃了点亏,旗下部分公司经营不善,传言正在跟梁啓铭外公执掌的集团谈并购。

这些话听得师祎心里好笑。贺家有多少钱是干净的只有贺老爷子一个人清楚,贺骏这麽多年来费尽心思,无非是把钱洗干净,而不是争做什麽百强企业家。留在明面上的实业也就剩“百生医药”还在用心经营,其他业务早计划着转手,不够他操心的。

什麽年头了,把资本投进房地産丶电子科技丶互联网,将来哪样不比做外贸赚钱?

眼看着第三局也胜券在握,师祎却隐约觉得头痛。虽说酒吧里的通风是不大好,可他就是觉得身边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酸腐味,跟宋杰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正好宋杰看他眉头越压越紧,就抛了根烟过来,歪嘴笑着冲他挑眉,还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师祎自从做过手术,胃酸倒流变得频繁,食管被胃酸反复灼烧,稍有刺激就难受得厉害,不得不把烟彻底戒了。因为烟是宋杰抛来的,他才下意识接住,但没打算点,甚至想把宋杰的烟也给掐了,他光看见嗓子都不舒服。只是他捏着宋杰抛来的烟,忽然感觉手感不太对。他十四岁就开始吸烟,对两指间的触感很熟悉,这支烟太松软了,烟叶填得不紧实,不像工业生産的,倒有点像手卷烟。可外形又是……

正思索着,身边突然哐当一声响,坐在师祎与宋杰之间的叶茂不知是喝糊涂了还是困迷糊了,头往前不受控地栽了一下,撞倒了大杯的扎啤,不偏不倚地浇在师祎捏着烟的手上。

“喂!点搞呀你!”

(喂!你搞什麽名堂!)

宋杰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擡腿就踹了叶茂一脚,莫名其妙好大的脾气。叶茂不闪不躲,顺势被踹倒在师祎身上,压在下面的手飞快抠走了师祎手里的烟,迅速揉成一团丢在地上,还在佯装着踉跄起身时踩上一脚。他这番小动作快得出奇,可被他压在下头的师祎不可能不察觉。他忽然意识到了,宋杰身上的酸味,梁啓铭迷蒙又放肆的眼神,一群人不言而明的赌注,以及那支松软得像自制的烟——这群人在飞叶子。

“贺知越!”师祎高喊了一声,少见地语气严厉,“走了!”

他被那杯扎啤泼湿了小半边身子,生气走人也是情理之中。师祎个子高,冷着脸站起来气势逼人,一时间竟也没人想着去把他劝下来。他往卡座外走时想过顺手把叶茂也带走,可手在叶茂胳膊上带了一把,发现没拽动。看一眼另一桌满头雾水的贺知越,又看一眼手边埋头趴着装疯卖傻的叶茂,师祎紧了紧牙根,松开叶茂,什麽也不解释,直接拉上贺知越大步出了酒吧。

师祎开了车过来,可贺知越驾照还没拿到手,倒是比他小一岁的梁啓铭为了开超跑,早早就在美国弄到了驾照。眼下师祎理应开车把贺知越和自己送走,却实在忍不住一再回头去看那间已经看不见的酒吧,最终在路边等来了匆匆驱车赶到的司机,亲手把贺知越塞进後座,自己却转身就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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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一定,下章一定(心虚地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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