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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被“爱人”两个字迷惑,看叶茂把自己抓得那样紧,师祎竟没有第一时间反抗。可他迟疑,叶茂就胆子愈大,动物似的嗅他,在他头发散乱的脖颈间慢慢拱着,滚烫硌人的玩意得寸进尺地在後腰上蹭动,双手向下游走,要往衣服里摸。他头皮都发麻了,半身都是见不得人的伤疤,剥他衣服好比剥他的人皮。师祎好心捡了个混账玩意回来,闻到叶茂也是一身酸臭的大麻味更加反胃,忍无可忍反手就用手肘往後狠撞,气道:
“滚,不要碰我!”
叶茂的双手应声停了下来,却不是因为挨了打骂,而是指腹触到一道凸起的纵向疤痕,他忽然问:
“什麽时候的?”
这话把师祎问得一愣,感受了一下叶茂摸的位置,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便答非所问:
“手术。”
话没落地,叶茂一把就把他衣服给掀了起来,露出自己摸到的地方,看见师祎的上腹偏右一点的位置横亘着一道约有食指那麽长的缝合疤,上方和左侧还各有一个小纽扣那麽大的圆形的疤痕。缝合处只有六排针脚,刀口不长,在师祎看来都算不上大手术。不过是因为时间还不够久,疤痕组织还是深红的肉色,丑陋虬结地鼓胀着,看着吓人。
可镜子里叶茂的眼眶一下红了,松手把师祎转了半圈翻转过来,正对着亲眼看向那刀疤,又问:
“为什麽要手术?”
师祎被他弄得满头雾水,可还是下意识答了:
“胃切除,就——”
他还没说完,却见叶茂擡起头瞪他,眼看着就红了眼眶。师祎的思路一下子卡住,举着要推开叶茂的手都不知道怎麽放了,嘴上还在机械地解释:
“……就胃出血,本来只是内窥镜修补一下溃疡穿孔,开进去才发现糜烂粘连严重,找不到出血点,所以临时开窗改切除了。不多,切了四分之一不到。”
师祎这一通专业解释叶茂肯定是一个字没懂,他像是听了什麽惊天噩耗,眼眶里立刻有了水汽,又恨又怕地瞪着师祎,看起来难过极了。师祎再一次觉得自己见过这双眼睛掉眼泪的样子,甚至能模糊地回忆起场景。好像是在车里,自己坐在驾驶座上,看见叶茂拧着身子把脸冲着车窗,却被副驾驶那边的侧视镜照见了。就像现在这样,眼圈红得像兔子。
他有点不知道怎麽办,视线像被烫到了似的躲闪开,装作冷酷无情地说:
“去洗澡。闻过自己什麽味道吗?你不想吐我想吐。”
说完揪着叶茂衣领把人拎进浴室,囫囵个塞进浴缸里,也不管这个醉鬼能不能自理,转身进了淋浴间,把玻璃门甩得“哐”一声响。这家酒店套房的浴室大得能摆下两张床,却只有一间,当中也没有隔断,所幸玻璃门是磨砂的,不然师祎多半要气得让酒店当场给他砌墙。他在淋浴间里飞快地脱下衣服,把热水开到烫手,一头扎进水幕里,撑着墙难受地喘气。
只有师祎自己知道,真看见叶茂掉眼泪那一刻,他的心脏跳得有多快。铺天盖地压下来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要立刻把叶茂丢出视线才能喘得上气来。他的胃後知後觉地开始抽痛,刀刮一样地往上绞着,让他又想干呕。不管失忆多少次,师祎对这副身体的认知始终清醒,想不起来的都是痛苦的事情,情感麻木是为了保护自己,肉体的病痛是在分担精神的重压。每一次遇见叶茂,他的身体都会不堪重负地警告——远离他,忘记他。
玻璃隔间里蒸汽弥漫,这回不是错觉,师祎真的喘不上气了,估计是有点缺氧。他随便揉了两把长发,将就着用头发上的泡沫草草搓洗了一下身体,赶在腿软之前穿上浴袍走出了淋浴间,一眼就看见浴缸里的叶茂。他倒是没有完全不能自理,还知道往浴缸里放水,师祎上前探了一下,居然还是热水。看来这个泡澡不脱衣服的醉鬼,醉得还挺清醒。
师祎推了他一把,等了一会儿没见有动静,只好一只脚跨进浴缸里,去掰叶茂的肩膀,直接探他的脉搏。只见叶茂在热水里泡得满脸通红,浑身滚烫,师祎摸了摸他的手心,又和他贴了下额头,确定人没发烧,这才拍着他的脸喊他:
“衣服脱掉。”
叶茂迷迷瞪瞪地擡眼看他,也不知听没听懂,反倒往内侧翻了个身,蜷缩起来,像在躲他。师祎忍不住要翻白眼,屈尊降贵亲自上手帮他。哪里想到湿衣服居然这麽难脱,叶茂不配合,师祎耐心又有限,一番折腾下来衣服和裤子都只各脱了一半,露出最不该露的部分後就中道崩殂,怎麽也脱不下来了。
好家夥,这麽长时间过去了,还这麽精神,宋杰下药够狠的。
作为一名持证上岗的麻醉医生,师祎绝不相信江湖传言一拍就傻的迷药和非要做爱的春药,无外乎是肌松药和镇静药丶兴奋剂和致幻剂,顶多是循环代谢压力大,要来一针拮抗,没有什麽不能解的,晾着就行。理智上是这样想的,但师祎的右手依然伸进了水里,剥开最後一点挂在胯骨上的布料,在叶茂压抑的喘息声中,不怎麽温柔地拢住了那只硬了许久的阴茎。
叶茂一下子叫出了声,短促又断断续续的气音,手抓着浴缸边沿,手臂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他起先还自我挣扎了一下,想躲开师祎的动作,继续缩成一团。可师祎见他不配合,手上便下了花样,拇指推着紧绷的阴茎系带,只拢住冠部轻快地一阵套弄,立刻听见叶茂哀叫了两声,虾米一样颤抖着弯了脊背,双腿蜷缩起来,浑身都在颤。
“放松一点。”师祎倒是一脸淡漠,换了个更方便动手的姿势单腿跪在浴缸外边,半真半假地吓唬叶茂,“你又喝酒又嗑药的,会很难射,充血时间太长就该送医院了。”
也不知道叶茂听懂没听懂,倒是不躲了,但咬着牙不出声,往後仰躺在浴缸的靠背上,腰腹的肌肉随着师祎撸动的节奏一下一下抽紧,大腿用力到发抖。师祎动了一会儿嫌水里太涩了,擡手放掉了浴缸里的水,挤了点摆在浴缸上的沐浴液,随意在手心搓了两下,滑腻的手复又探了下去。这一回叶茂直接喊了出来,腿蜷起来又蹬出去,在浴缸里鱼一样挺动着,想躲,又怎麽都躲不掉师祎的手。师祎并不急着撸动,而是五指轻巧地兜着睾丸往上拢住,整个按在腹部缓慢地揉搓,肉与肉之间有沐浴液的介入,顺滑到难以想象。那只作乱的手还偏不怎麽用力,手腕灵活地拧动着,不急不缓地帮他蓄积快感,磨得人要疯掉。
可很快,叶茂就顾不上躲了,腰胯追着师祎逐渐擡高的手,不知羞耻地大张着腿,主动把阴茎往他拢成圈的手指里送。浴缸里剩下浅浅的一层水,被叶茂顶胯的动作拍得水花阵阵,发出叫人脸红的噼啪声。然而叶茂痛苦地呻吟着,节奏越来越快,却怎麽也到不了终点。
“放松,不要总想着射不出来。”师祎也觉得有点棘手了,扶着叶茂跪坐起来,让他自己也上手弄一弄,“就用你平时习惯的方式。”
叶茂低哑地叫了一声,自己拢着阴茎快而粗暴地套弄起来。师祎看他急躁得很,怕他这会儿不晓得轻重,回头真要弄伤进医院了,想上手让他慢一点。结果手还刚碰到,就被叶茂一把抓住按在了身下,攥着拢在一起,用力撸动着。大概真的被逼急了,叶茂干脆跪立起来,一只手扶着浴缸,另一只抓住师祎右手,毫不客气地摆动臀部,使劲往师祎手心里撞。
他像是情迷意乱了,口中碎碎地不知在念些什麽,反复不得发泄,焦躁地往师祎身上倚。怀里的人体温滚烫,鼻息更是灼人,擡眼望向师祎,眼神凶狠又迷离,毫不遮掩自己对师祎的欲求,仰起下巴要吻他。师祎迟疑一瞬,还是侧身让了过去,扑了个空的叶茂在浴缸边沿趴了一小会儿,又继续往师祎怀里钻。
师祎见他实在是被折磨得有点久了,视线往叶茂身後挪去,犹豫片刻後挤了点沐浴液在指尖,试探着帮他清洗一下肛周。
那犹豫的片刻师祎想了很多。譬如叶茂不像是第一次抽大麻,初次用药效果要比这强得多,不会是还能思考说话的状态。再譬如叶茂如果真的是性工作者,他携带艾滋丶梅毒的可能性都会很高,应该避免与他发生黏膜接触。师祎当惯了冷淡麻木的人,也见多了身不由己的事。个体一时一刻的不甘和挣扎,放在由无数人组成的社会丶放在一个人漫长的一生中,是何其渺小又无力。他从情感上谅解叶茂的无奈,也从理智上谴责叶茂的放纵,他在人生的幼年期已经饱尝过太多的无能为力,成年後更是很少有这样的时刻,有这样近乎无理取闹的时刻,想问为什麽偏偏要是叶茂呢?为什麽一定要是眼前这个人呢?
就像是他在童年那间漆黑上锁的房间里,无数次地问自己,为什麽偏偏要是我呢?为什麽一定要是我呢?
于是有那麽一刹师祎的眼神近乎是温柔而悲悯的,鲜活的神色在这张雕塑般精美又麻木的脸上浮现了片刻,让他很轻又很犹豫地在叶茂柔软的短发上抚了一下,随後推开压在身上的人起身,转身出了浴室,去床边找点能用的东西。想着光靠前面射不出来,那就在後头也推一把,师祎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避孕套,不过酒店提供的润滑液是水基的,在浴缸里作用约等于无,他便又在外间找了一圈,翻到一小瓶食用的坚果油,大概能凑合着用。
等他拿齐东西再回到浴室,前脚还没踏进门,就被不知什麽时候爬出浴缸的叶茂迎面扑了上来。叶茂一改在浴缸里的压抑克制,疯狗似的上来就啃,两只胳膊铁铸的一样,牢牢抓住师祎双手,不由分说把人往床边推。他叼着师祎的脖子,像野兽叼着他今日的猎物,拖着人丢上床,手伸进浴袍里激动地揉搓着,沉重又急促的喘息声透露出显而易见的危险气息。这种压迫感师祎太熟悉了,几乎立刻就诱发了他的应激反应,浑身都僵直起来,耳鸣声逐渐响亮,胃又开始抽痛。当叶茂灼热的吐息落在他耳边时,师祎已经掩饰不住双手的颤抖,只能忍着胃痛咬牙警告:
“叶茂,你放开我。”
“我不放。”床边没有开灯,只有浴室里的暖光远远地打在地上,叶茂的表情隐于黑暗中,只听得见他沙哑的声音,“我都找不到你,差点以为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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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还是两章呢,作者摸着自己的肾喃喃自语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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