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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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二六(第1页)

这场白日宣淫草草结束,师祎说不上累但心情糟糕,闷不吭声卷上被子就睡了回笼觉。期间贺骏似乎来床边站了一会儿,但很快又接着电话出去了,被子外头的声音细细簌簌,叫人听不真切。这一觉师祎睡到太阳西斜,醒来时坐在床上愣了很久,觉得自己像冬眠刚醒的蛇,看着窗外灿黄色的夕阳,有种茫然的新生感。

他跟贺骏就这样结束了,怎麽这麽容易?那以前的师祎,又为什麽会被反复折磨十来年?那些失去的记忆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吗?

师祎慢吞吞地勾上拖鞋,刚坐起来胃里就一阵搅动,发出饥饿的巨响,暂时打断了思绪,催促他简单漱了下口就开门出去找吃的。只见下午打包来的brunch都分门别类地装进冰箱,电热炉竈上隔着热水温了三只瓷盅,揭开盖子里头是炖好的鲍鱼粥丶燕窝甜羹和一碗蒸蛋。师祎饿极了,看见这种软糯好下咽的就有胃口,狼吞虎咽把三碗都吃空了,这才想起去摸手机。

他这一觉几乎睡掉了整个白天,私人手机里倒是静悄悄的,可工作手机不知道什麽时候被静了音,上面的消息和电话简直炸了锅。师祎拿起手机刚在沙发上坐下,皱着眉点开消息就蹭地一下弹了起来,刚打算找一个人回拨过去,一个陌生号码拨了进来。

“哎您好,师医生对吧?这边是新城周报的记者,关于上月十四日您经手的手术病人李某的死亡原因您知情吗?”

电话那边的人语速飞快,不等师祎反应过来,话已经全灌进了师祎耳朵里。他触电一样挂了电话,可一旦电话有人接了,未知号码便接二连三地涌入,让师祎的手机一刻不停地震了有十来分钟。他懵了一会儿,很快拿出私人手机,第一反应居然是打给贺骏。

他太了解这老家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一早就来守着他起床,一定是提前得到了风声。果不其然,他一边举着电话一边走到大门口,一把拧开门锁,与外玄关处一左一右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四目相对。

“师先生。”

两位保镖跟师祎礼貌地欠身打了招呼,没有多话,但师祎已经明白了。他掐掉还没被贺骏接起来的电话,返身回屋狠狠甩上了门,又打电话找他的导师梁主任。梁主任电话接得匆忙,似乎正焦头烂额,也没多说两句,只反复嘱咐师祎找科秘书请个假,最近几天千万别来医院,就挂了电话。师祎再拿起工作手机翻找了一通医院的联络表,最终找到叶嘉茂的电话。

“就是上个月十四号,午休叫你下来急诊手术的病人,断肢再植没做下来的那个。”叶嘉茂倒是很快接通了,但听起来是在走路,说话还有点喘,“你们那天手术,是不是瞒报了术中气胸?”

“不可能!”师祎听到脑子里嗡的一声,“那个病人术前就压缩率15的左气胸,我拒签了三方的!”

“那术中张力性气胸抢救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可我报了不良事件。”师祎被诘住,“而且三方是陈——”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明白了。那天手术他拒签三方,最後是主刀把陈副主任叫来代签。处方和不良事件他提交了,可没有主麻或者陈副主任的电子签名,系统里是报不上去的。气胸抢救的时候主麻去找血库拿血了,当时情况紧急,抢救用药刷了师祎的处方权。师祎没签三方又参与了抢救,最後病历里还瞒报术中病程和不良事件,现在记者都找上门来,病历肯定早就封存被医鉴委提走了,百口莫辩。

“那个病人车祸伤,交警当时是就近送来的,登记的无名氏。术後刚送进ICU,市局就过来把人转走了,去的部队医院,可能是想再争取一下断肢再植。”叶嘉茂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想来牵扯进这个病历里的医护没一个能落得轻省,“後来听说转运途中有过氧气管脱落,救护车上的处理记录看着没什麽问题,可病人入院後,死于术中双侧气胸导致的重度肺压缩。”

“本来这个事故没算在我们医院头上,然後不知道被哪个媒体挖出来,病人是禁毒支队的卧底缉毒警,还是继承了母亲警号的烈士遗孤,现在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了,前几天刚举办了告别仪式。”

师祎一口气提上来怎麽也咽不下去,还要再追问病历的细节,被叶嘉茂不冷不热地堵了回来:

“别问了,贺骏肯定能把你摘出去,最近别来医院就行。不来也就这麽过去了,来了反而要添乱。”

通话结束後师祎气愤地把手机往地上一摔,倒在沙发里发愣,努力回忆着当时手术的每一个细节,怎麽也想不通病人会最终死于重度肺压缩。他实在气不过,趿着拖鞋又冲到门口,刚拽开门两个保镖就上前一步,再次礼貌地打了招呼,但稳稳拦住了师祎的去路。师祎又要摸手机,这才想起一个手机被骚扰到不敢开机,另一个手机刚刚被他给摔了,忽然觉得没劲起来。

跟贺骏讲道理没什麽意义。他对师祎的依顺全部划在他认为可以迁就的范围之内,这个圈固然很大,但能有多大,师祎从来摸不清边界在哪儿。很难说是因为姓贺的都这样,还是因为他姓贺而不得不这样,不跟你商量,就是没得商量的意思。

况且叶嘉茂说得也没错。如果师祎是以大少爷的身份过去,这件事用不着他出面也能被解决,去了只是出头鸟。如果师祎以小医生的身份去,那更是于事无补,只有替罪羊这一个作用。因此师祎悻悻地把自己丢回床上,干脆蒙头又睡了一觉。

可他今天实在是睡多了,迷瞪了不一会儿就在天刚擦黑的时候醒来,再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看点论文。他其实一早就考虑过,国内的重症医学科原本是从麻醉科的重症学组中分离出来的,属于相近专业。比起在麻醉学科下的细分亚专业里一路做到博後,重症医学的临床地位更高,科研方向也更容易落地,在博士阶段转修重症医学,似乎会是更有发展前景的路径。最主要是,他有点受够了这种在经手病人时没有发言权的状态,病人像流水一样从他手里淌过,那种无因的自责总时不时冒出来折磨着他。

这个念头一起便想了许多,论文不知不觉看了一个通宵,等天亮时随便吃了点东西,又翻出刚写了个总纲的论文把综述部分填了填。等到差不多弄完已经快到午饭时间,这才想起有套数据得这两天跑一趟实验室,想到实验室便记起叶蓁至今没有同意参与临床试验,跟着便是想到叶茂。

叶茂从不给他打电话丶发消息,总是出现的时候就突然出现了,走的时候也不说下次什麽时候来。大概是平时工作太难闲下来了,此刻师祎竟有些想他。甚至会幻想如果叶茂这时突然出现,会不会第一件事,也是从口袋里掏出点什麽吃的来。这点想念像晨露里迅速破土的白蘑菇,从尖尖地冒头到展开成硕大的一顶,再到一丛丛地长成一片,只需要一点点的湿润空气,和破晓时的一缕微光。他翻身下床跑到客厅,费劲地从茶几底下扒拉出被他摔裂了屏的手机,点亮一看,居然还能用。甚至锁屏界面的小窄框里,还有三条叶茂前後隔了一个多小时发来的三条短信——

“今天上班吗?”

“没在医院?”

“?”

师祎一下子觉得心口咚咚跳起来,这种奇异的丶梦想成真般的悸动让他觉得陌生,指尖都有些细微地发颤,解锁手机的时候都连着输错两次密码,飞快地打着字要回一条消息过去,却又停下,决定干脆打个电话。

可这个电话没能拨出去,听筒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再看一眼屏幕右上角,干脆就没有信号。师祎转头又把掉进沙发缝里的工作手机翻找出来,解锁一看,干脆显示的是无服务。

师祎气得第二次摔了手机。一定是贺骏找人关停了他的电话卡,不然就是屏蔽了房屋附近的信号。

他无比懊丧把自己丢进沙发里,盯着装潢精美的天花板发呆,熬夜的困倦席卷上来,让他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听见有人在敲窗户。师祎眼皮已经合上了,耳朵捕捉到的敲击声却愈发响亮而有规律,不知疲惫似的响个不停,烦得他一挺身又坐起来,扒着头发往声音传来的厨房方向看去,然後,瞪大了眼睛。

真的有人在敲窗户,那个人手单手吊在空调外机的外栏杆上,一脚蹬着窗沿,另一只脚在窗框外不知踩在哪里,腾出一只手来不停敲着玻璃。

是叶茂。

师祎在医院也算见多识广,却感觉这辈子没受过这麽大的惊吓,冲过去就把窗扇打开,然後一动不敢动地盯着叶茂,看他像尾游鱼一样,双脚一缩就荡进了窄小的窗框。这动作太惊险了,叶茂松手那一刻师祎只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头发根都要立起来了,慌手慌脚地迎上去接他,两人撞个正着,狼狈倒地。

“你疯了吧!这里是九楼!”

师祎嗓子紧得说不出话来,把人接在怀里使劲抱紧後,才将将找回自己的声音。却看叶茂很无所谓把他推开了点,拽了拽自己裤腰上的绳子,示意他有做保护措施。可那只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攀岩绳,在胯间绕了一个简单的人字形活结,没有安全锁扣,也没有固定背带。

叶茂真的突然出现了,却是用这种要把人吓出个好歹的方式。师祎又惊又气,喜是一点没有了,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叶茂,坐在地上生闷气。叶茂也不吭声,也在地上顺势坐下,抓了抓头发,低着头在身上左右翻找一通,然後用肩膀顶了顶师祎,攥着的拳头递到他眼前。师祎还在气闷着等过速的心跳平复,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就看叶茂做坏事了一样躲开师祎的眼刀,张开握着的拳头,手心里是一颗蜜桃味的奶糖。

“哈?”

师祎简直,被气得只能发出一个单音,瞪着眼前的奶糖,又擡头去瞪木着一张死脸的叶茂。他这要命的心跳是怎麽也慢不下来了,眼皮垂下来半扇,又撩起,有些迟疑丶又有点犹豫地偏下头。他也不知道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是不是真的有在期待点什麽,可他确实梦想成真了,他的小狗从天而降,扑在他身上,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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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和上一章增改了一些情节,如果看过的辛苦再重看一遍捏(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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