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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都不记得呢?
谢檀衣闭上眼,耳边还残留着一句句的“用心”,以及他们四个的花式拉踩,转头一看玄懿,这位大师似乎要碎掉了,才意识到这位被踩的最疼。
“所以……”玄懿呐呐出声:“为什么就我没想起来?”
谢檀衣赶紧安抚道:“无妨,师兄不在意这些,能找到你就很好了。”
“不好。”大师转过身,背对着谢檀衣,开始自闭:“阿檀施主,你这生辰倒是好生热闹,有送礼的,有做菜的,还配上了美酒,恶鬼为了你都降鬼除祟了,贫僧也只能做个照亮的了……”
谢檀衣:……
盯着玄懿大师光溜溜的脑袋看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第45章第45章总感觉季堂主坟头上有点……
若是另外四个没想起来,谢檀衣大概会和玄懿一起过这个生辰,玄懿的记忆恢复比另外四个要慢,他确实应该同玄懿在一起的时间再长些。
可另外四个已经想起来了,谢檀衣要是不和他们一起过生辰,这四个很可能会跑到溯洲来大闹一场,想想头就大了。
可要一起过生辰,又会因为在谁那里过这个生辰闹起来,谢檀衣思量后决定回剑宗。
五只季云涯如今已经找齐了,他也回去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让他们快点融合,现在每天用四块玉令说话,他这一年说的话比之前十年加起来都多,有一次还回复错了,把云尾叫成了伏崖,大黑蛇生闷气自闭好几天。
玄懿……
玄懿不语,只一味的埋头苦干。
他知道等到谢檀衣生辰后,再想吃独食就难了。
夜风吹过罗帐,交叠的影起.伏着,如同海上汹涌的浪,肆意拍打着船帆。
他休息时也不退出来,伏在谢檀衣身上,细碎的吻和温热的呼吸一并落在冷白透粉的皮肤上,谢檀衣便细微的战栗着,推了下他的肩膀,气息不稳道:“出……出去……”
因为功法的缘故,玄懿的体温很高,和冥河完全是两个极端,太烫了,谢檀衣有时会有种自己在丹炉中的错觉,随时都要融化掉。
玄懿不动,只是轻声的哄。
谢檀衣摸摸他的后脑勺,还是光滑的一片,他现在懒得说话,于是便疑惑的嗯了一声。
玄懿懂了,抬眸看他,哑声解释:“功法缘故。”
顿了顿,他又问:“你更喜欢有头发的?”
“不是……”谢檀衣的手指下落在他的眉眼上,轻声道:“你好看,怎样都好看。”
玄懿是五只神魂中最像季云涯的那一只,几乎看不出长相上有什么差别,除了瞳色和眼下没有那颗小红痣。
季云涯眉骨挺括,眉眼深邃,从前梳着马尾,便带着些少年气,如今这般,五官的优越便完全凸显出来,是一种凛冽的俊美,带着摄人的锋芒。
他穿着袈裟也不像慈眉善目的菩萨,更像降魔的神佛。
玄懿被他夸好看,只是笑了笑,因为做了几个月的和尚,他似乎不太在意自己的皮相,但若说他能看破色相,那倒也不能,他垂眸注视着谢檀衣,眸光仔细描摹那清俊的轮廓,眸光眷恋又痴迷。
他什么也没说,但某一处却又热起来。
谢檀衣蹙眉,小腿绷紧,片刻后他断断续续道:“但佛宗秘法……还是不修……为好……”
玄懿将他起揽在怀里,腰身向上发力,疑惑的“嗯”了声。
“你已非佛门中人……”谢檀衣在颠簸中竭力将话说清楚:“修习佛门功法……不妥……”
“再说吧。”玄懿道:“我尽量不用就是了,若我从头修习剑宗剑法,修成那日说不定都要与那几个融合了,岂不是白费时间。”
还有个顾虑他没说,马上就要见到另外四只神魂了,谁知道见面会不会打起来,他还是需要佛门功法来自保的。
……
几日时光匆匆而过,谢檀衣和玄懿要回琅洲了,另外几只季云涯此时应也在赶往琅洲的路上。
本来是想提前几日回到剑宗,但溯洲海岸边有几处小渔村疫病横行,连着五六个村子都成了荒村,只有一些不能搬走的老幼妇孺还留在这里,横死的人没人掩埋,荒地里堆着累累白骨,更有妖雨后留下的蜡封的尸体无人处理,蜡壳开裂,就这么随意丢在海岸边。
整片海岸都笼罩着一层浓郁的黑气。
这一片海岸是药宗辖地,药宗曾要求剑宗弟子不得擅入,他们不让剑宗插手,自己却又不管百姓的死活,这种态度实在让人觉得可恨。
谢檀衣问过白粟,获得首肯后给驻地的弟子们下了调令,剑宗弟子脸上盖着绣了符文的巾帕,将尸身统一焚毁处理,尸体腐败产生的瘴气和尸毒由谢檀衣设置阵法驱散,玄懿掏出多日不碰的木鱼,为亡者诵经做法事。
药宗拖了近两年没完成的事,剑宗三日内便处理完毕,也许是脸上挂不住,孟康年最后才来慰问一番,分发了祛除瘴气的丹药。
有一位老叟当场便将丹药摔在了泥地里,他这一家,只剩下他一人,儿女孙辈皆因妖雨毒瘴离世,若是药宗愿意早点送药,他至少能留住小孙子的命,他伏地痛哭,求家人来世能托生在琅洲,哭得孟康年彻底黑了一张老脸,最后拂袖而去。
诵经声在几个小村萦绕三日,毒瘴散去后,碧蓝色的海水终于拨云见日,谢檀衣启程时,岸边站了许多百姓,有瘦弱的小孩躲在老人身后,望过来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敬慕和憧憬。
玄懿捻动着手中的佛珠,恍然间明白了佛宗那老和尚死之前说的话。
佛在红尘中,渡人苦厄。
他又看向谢檀衣,晨光落在谢檀衣雪银色的发丝上,他在向下方的百姓拱手还礼,神色肃穆庄重,微垂的眼帘下是安静流淌的悲悯。
……
因为耽误了几日,谢檀衣和玄懿是在他生辰当日才赶回云寰剑宗的,宗门上方有禁空阵法,谢檀衣有通行玉令,玄懿却没有,幸而有大老虎跟着,谢檀衣打算过了山门报备后再骑老虎去云寰殿。
守山门的两名弟子见了谢檀衣,忙上前见礼,又看见谢檀衣身后的白衣僧人,顿时面色古怪扭曲起来。
今日要见情敌,玄懿把那件雪白的袈裟都披上了,边沿金色的梵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又高大俊朗,低眉敛目时颇有几分法相庄严的气韵,两个小弟子见他望过来,赶紧双手合十行佛礼,放下手后又牙疼般嘶嘶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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