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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猪(第1页)

快乐的猪

九月。

长乐二中,高三一班。

语文老师杨媛刚走进教室,就问:“今天到谁演讲了”

“林念。”语文课代表罗梓周说。其他同学也纷纷点头,望向被点到的林念。

窗边的一个少年笑了笑,馀光一瞥,看见林念的脸色须臾之间便惨白下来,握笔的手颤动着,连双肩也在颤抖,嘴唇毫无血色。少年徐白从她身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生命迹象。

于是,徐白举手,说:“老师,我来吧。我们念女神现在还不想施展自己的才华。”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移到班长徐白身上。教室窗边的单人桌上,徐白笑了一下,这笑容像冰镇汽水,泯灭所有燥热。

杨媛说:“好,徐白你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班同学的笑声把教室震碎。

徐白:“……”

走上讲台,徐白冲杨媛微微颔首:“尊敬的杨老师。”杨媛点头,他又冲其他同学说:“以及亲爱的各位同学。我演讲的题目是——《做快乐的猪》。”

“哈哈哈哈哈哈哈……”刚把水喂到嘴边的同学止住动作,拧好瓶盖,乖乖把水放进桌肚儿,弯腰直笑。

徐白手里拿着稿纸,却并不看。他说:“哲学家穆勒说过,‘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快乐的猪,一种是痛苦的人。’在这两者之间,苏格拉底给出的答案是——做痛苦的人,不做快乐的猪。可我,不做痛苦的人,我做快乐的猪。”

“哈哈哈哈哈哈哈……”同学们笑趴在桌上,有人暗暗捶桌,有人默默按肚,有人扶额,但所有人,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笑。

徐白:“我要做快乐的猪,拥抱生活中的每一缕阳光。没有人的生活一帆风顺,在困难面前,痛苦的人看见困难,便受其控制,只要不解决苦难,便终日惶惶,辗转反侧;而快乐的猪不以为意,无论困难解不解决,都笑口常开……”

同学们一边笑着,一边点头,把眼睛死死钉在徐白身上。当然,林念是个例外。林念低着头,咬住嘴唇,一言不发,嘴唇破皮了也不知道。

徐白卷了卷稿子:“我会做好快乐的猪,永远阳光,永远热烈,永远心怀希望……”

“我想,我已经是快乐的猪,”徐白扬了一下眉梢,笑着问台下观衆,“你们也是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观衆们四仰八叉的,连连摆手。放眼望去,竟无一人坐得稳稳当当,饶是素来端庄的杨媛,此刻也撑住桌子才能勉强站稳,那桌子可就惨咯,本就不稳,此刻更是摇摇欲坠。

徐白:“我听见了你们的答案,杨老师说,不是!”

刚才一声不吭的杨媛:“……”

徐白:“庄南说,是!”

笑到无力也确实没有回答问题的庄南:“……”

他心说,徐黑,你不愧是肮脏之神!

徐白掇了一下稿子,继续说:“不论你们的答案是什麽,我都坚定自己——我要做快乐的猪。做快乐的猪,虽然拥有的是低等快乐,但这种快乐至少实实在在存在,至少能带给我慰藉。别人说我浅薄也好,庸俗也好,我都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长长久久,不再回头。”

“帅!”徐白的前桌庄南低声说。

随着徐白的鞠躬,他的演讲便落下帷幕,大家的掌声把班级掀得底朝天,所有人脸上都是意犹未尽的表情。沉寂半天的林念在徐白下台回到位置的那一刻,总算擡头,却刚好迎上徐白的视线。徐白笑了笑,林念跟见鬼似的,弹指间便又把头埋到桌盒儿里,脸红到脖子根。

徐白:“……”他暗自坐下。

杨媛问:“听完徐白的演讲,你们感受如何”

“太棒了!”徐白说。

其他同学:“……”臭不要脸!

庄南:“也就那样吧,还差得远!”

杨媛:“好,庄南,下次你来打个样。”

庄南:“……”

其他同学:“哈哈哈哈哈哈哈……”尤其是徐白,笑得尤为幸灾乐祸。庄南猛地回头,正想叫徐白那小黑子别笑了,却见小黑子一脸庄重,哪儿还有半分不正经。庄南认栽,咬牙回头,立马又听见身後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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