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鳐兽(九)
宋温峤把PID的摄像头都拆了,在门窗附近装了红外线探测器,又重新换了门锁窗锁。
秦少淮起床的时候,宋温峤已经改装好了所有,正在厨房里做早餐。
“宋先生不用睡觉吗?”秦少淮穿着睡衣站在厨房门口,双手捧着马克杯,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瓷器,神情看上去比之前放松许多。
宋温峤多看他几眼就觉得如沐春风,他嘴角挑起笑,须臾又说:“你装的摄像头视线死角太多,我帮你调整了位置,我吃过早餐再回去。”
秦少淮面色淡淡道:“不用这麽麻烦,租约到期就要搬走。”
“生气了?”宋温峤关了火,洗手,走到他面前说,“我只是想戏演得逼真点,你听过就算了,还想搬去哪儿?”
秦少淮冷冷看着他:“下次不要乱加戏,我不是演员,接不住你的戏。”
宋温峤讪笑。
两人坐到桌前吃早餐,简单的香肠吐司配荷包蛋,宋温峤喝红茶,秦少淮喝咖啡。
吃过早餐,宋温峤主动去洗盘子,秦少淮走去客厅一角,跪坐在地上用小刀划开纸箱的封胶。
宋温峤擦干手走过去,“怎麽不把书摆出来?”
秦少淮说:“搬回宿舍的时候还得收进去,麻烦。”
宋温峤屈膝在他身旁坐下,柔声道:“我明天去挑一个书柜。”
秦少淮没出声。
宋温峤勾了一下他的手指。
秦少淮说:“原木色的。”
宋温峤无不答应。
纸箱里的书都有塑封,秦少淮从里面拿出一本茶色布纹硬壳记事本,A5大小,放在手里沉甸甸很有重量。
记事本上也有塑封,秦少淮习惯把不常看的书用塑封机塑膜,顺手把许教授的记事本也塑封了,上面的灰尘在秦少淮拿到手後已经清理干净。
宋温峤将笔记本捧在手里,翻开第一页,是他父亲的字迹。
他小心翼翼摩挲着纸页,看着上面密密麻□□怪的文字,不由得笑了一声。
秦少淮问:“你看得懂这些字符?”
宋温峤说:“这是许教授从前自己发明的文字,有一定阅读规律,每个字符对应一个字母,同时对应一个数字,一整行并不代表一句话,整页内容需要重新排列组合才能解读。”
秦少淮说:“你对许教授很熟悉。”
宋温峤点头。
“你在潘耀斌的慈善晚宴上提起许鸩,装作不认识他。”
宋温峤擡头看他。
“你在说谎。”秦少淮眼神凌厉,“你就是许鸩。”
宋温峤察觉到了他的怒气,语气平静道:“你现在以什麽身份质问我?”
秦少淮语塞,酸涩的情愫在他心头漫开,一股脑窜进了他的鼻腔。宋温峤知道了他所有的过往,凿开他的心,直视他内心的伤痛。
而他对宋温峤一无所知,他浑身赤裸站在贫瘠的土地上,而宋温峤衣冠楚楚如神祇般身处云巅。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一线之隔,亦是遥远的天地一线。
秦少淮满心愤懑,失落与绝望交替在他心头摇摆。
他撑着地想站起身,宋温峤突然扑了过来,将他压在地板上,掌心托着他的後脑勺,压制住他的同时,嘴唇贴了上来。
秦少淮的瞳孔放大,下意识推他,宋温峤没有理会他的挣扎,忘情急躁地吮咬他的唇舌,直至秦少淮咬了他一口,鲜血从嘴唇滑落,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口腔中。
宋温峤逐渐放开他,松开一拳的距离,他痴痴望着秦少淮的脸,随後又俯下身去,贴住他的嘴唇,轻柔厮磨,鲜血零落,染红了秦少淮的唇瓣。
宋温峤伸出舌卷走他唇上的血渍,沙哑道:“我昨天就想吻你。”
秦少淮嘴唇颤抖,眼神冷冽,脸颊却泛红,整个人连手脚都在发烫。
宋温峤将他的双手擒在头顶,迎着他盛怒的表情,轻轻笑了一声,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以什麽身份质问我?”
秦少淮咬着嘴唇不说话。
宋温峤眼神戏谑盯着他看,见他不吱声,低头咬他的睡衣扣子。
秦少淮咬紧牙关,逼出两个字,“房西。”
宋温峤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松开他的双手,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蹭了蹭说:“好困,我先睡一会儿,睡醒告诉你。”
“太重了,别在这里睡。”秦少淮推了他一下,实在推不动,轻轻环住他的肩膀,“地上凉,我冷。”
宋温峤这才松开他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去沙发上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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