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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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释怀（第2页）

“你说起案子时灵灵透透的，怎麽这个时候成榆木疙瘩了？”取笑了我一句之後，苏沫又说，“我知道，爷爷和我在对待车祸案的态度上让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也知道，从你登上前往达格县的列车时，其实就已经有了违背爷爷意愿暗中帮我的打算。我还知道，即使现在我打赌输了，如果执意要去查案，你一样还是会陪着我的。对吗？”

“我……”这个时候，我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麽就那麽没骨气，怎麽就那麽犯贱，明知道苏沫这副样子很有可能是陷阱，却还是不知死活的往下跳。但正如她所说的一样，如果不是到了非要抉择的时候，如果还有一丁点儿转圜的馀地，我都不会让她释放出内心压积了多年的执念。于是，我只能继续劝解她，“小沫，你心里的苦我感同身受，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正视一次我和师傅的态度，考虑一下我们的建议，放弃吧。”

“笨蛋！”苏沫使劲儿点了一下我的太阳穴，才说道，“看来我刚才说的话都白说了。”

“你到底什麽意思啊？”我越来越迷茫了。

“什麽时候你在生活中能像办案那样聪慧就好了。”揶揄了我一句，苏沫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麽非要跟你打赌吗？”

“不是为了决定要不要去调查车祸案吗？”

“你真的这样以为？”:-）

“不然呢？”

“让我说你什麽好呢？”苏沫气得直抖，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那就换句话来说，你真以为我在没有了解案发现场情况以及尚未对案情进行深入透彻分析之前能够笃定的判断出谁是凶手吗？”

“好像，好像不能吧？”我下意识的说道。

“什麽叫好像，而是根本就不可能。”苏沫摇了摇头，“不光是我不能，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如果真有人具备这样的能力，那就只能说明一点。”

“什麽？”

“他不是人。”

“也是，人怎麽能未卜先知呢？”我自嘲的摇了摇头，才猛然醒悟过来，“那岂不是意味着你已经知道了自己会输，或者说从你选择赌林海是凶手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未战先输了？”

“是的。”

“明知道是输，为什麽还要赌？”我隐隐明白了什麽。

“你已经想到了，何必再问我？”

“我全明白了。”听到苏沫这样说，我彻底想通了，“其实你不是在跟我赌，而是跟你自己在赌。确切的说，你只是想给自己放弃调查车祸案寻找一个借口或者理由罢了。”

“嗯！”

苏沫点点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表情柔和起来的同时，声音也轻了不少：“疯子，或许一直以来我给人的印象都是太过于冷漠了，从而迷惑了你们的眼睛。也或许是我很少表现出细腻的一面，导致身上少了那份儿女儿态，使你们忽略了隐藏的情感和心思。但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晓得冷暖，自然也知道你们的担心和关怀。可我就是这麽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我无法像别人一样给予你们正面的热烈回应。但无论是你还是爷爷，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了眼里，也都感动在了心里。”

“小沫，你……”自从认识苏沫开始，我从没有见过她表现出如此柔弱的一面，顿时有了一些不知所措。当然，我害怕这又是一个未知的陷阱。

“你先听我说完。”苏沫用双手捧住了我的脸，目光中晕出了几分深情，“其实看到爷爷的叹息和你左右为难的样子，我的心也一直在泛着疼痛，甚至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时候，会流下来眼泪。我知道是自己太自私了，为了无法释怀的一个执念，却伤害了两个最亲近的人，这样值得吗？”

“不值得！”苏沫自问自答，异常笃定，“我已经想明白了，就算那起车祸案真的存有疑点，就算我父母真的是死于非命，就算我能查个水落石出又怎麽样，他们能复活吗？”

“答案，是不能。更何况爷爷已经多次跟我做过解释，那起车祸没有任何值得推敲的疑点。”

“小沫，谢谢你把这些告诉我，如果你真的还放不下，我愿意陪你去调查。”女人的柔弱，总是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我同样也不能免俗。

“你可真够无聊的。”苏沫狠狠的掐了我一把，“我执意坚持的时候你拒绝，我好不容易如你所愿放弃了，你又开始折腾了，你说你是不是犯贱？”

“你怎麽说都行，我只要个肯定的答案，去还是不去？”我知道斗嘴不是她的对手。

“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去了。”苏沫想都没想就给了我答案。

“真的？”

“真的！”苏沫点头之後，再一次盯住了我的眼睛，眸子里闪烁光亮的同时，那热烈的气息也喷吐了出来，“与其沉浸于过往的伤痛之中，倒不如珍惜现在的幸福，後天扫完墓我们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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