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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他又在格拉身後不远处看见了深棕色的中等种工雌。
萨克帝脑袋瓜子嗡嗡作响,他觉得自己手底下的这批虫想要集体造反。
没有任何一个听从他的安排。
红色的高位种难缠得像一块牛皮糖。它要的不仅仅是击败,而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屠戮。
它会一点点折断挑衅者的四肢丶然後是尾巴丶翅翼,最後将其开膛破肚,把那颗从容到令虫厌恶的头颅掰下,来挂在大祭祀场的最高处,成为接下来无数个大循环中吸引参观者视线的装饰物。
每当萨克帝稍微慢上一点,它就以难以想象的动作闪现到对方身前,连扯带咬地撕下一片血肉。
“你救下了那只雄虫,你是它的伴侣?”
红色的死神嘶嘶低鸣,它狭长的眼瞳里闪烁着恶意的光。
“你听过它的求饶声吗?它哀求我,说它有伴侣。它的惨叫声真是非常的动听。”
“你就是它说的那个废物吗?”
一脚踩爆两个雷点。
喀特拉的声音不大,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底噪,萨克帝不确定安贡底部的其它虫子们是否能听见它的话语。
但是他得让对方闭嘴了。
身为人类的时候,他见过很多类似的烂人。
面对审讯和诘问充满了迫不及待展现自己以往战绩的自豪感,将加害同类的故事一再复述。
很难以人类的道德感去衡量虫族,但他的个人洁癖开始发作。
他不希望接下来的几个大循环里,其它虫子在提起瑟临和肖的时候,称呼是“那两只遭到喀特拉玩弄的倒霉蛋”。
于是当红色的高位种再一次冲过来,他没有躲开。
黑色的雌虫接住了对方的攻击,当他近距离凝视那只咧嘴喘息的红色巨兽,发出挑衅的嘶嘶声。
“一直低着头,是因为你的脖子还痛吗。”
他说。
精神殴打的效果立竿见影,瞬间让喀特拉炸裂。
它大吼着给了对手两记飞爪,萨克帝阻挡它时碎掉了一大片的黑鳞,两只雌虫再次胶着在一起。
喀特拉一直将要害部位紧紧地防护在红色鳞片下,尤其是胸口心脏处,红色高位种全身最硬的鳞片几乎都聚集在那里。
只有它脖颈处刚愈合的巨大贯穿伤,显出较为浅淡的颜色。新生的鳞片需要经过一到两天的时间,才能完全硬化,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于是萨克帝瞅准了对方的脖子下嘴。
只要一抓住机会,他就给那根脖子多补两下,不让伤口完全愈合。
旧地人类的神话中充满了头颅情节,早期人类和虫族一样,相信灵魂往往寄宿在人头之中,头部被看作一个单独而神圣的献祭部分。虫族则认为死去後意识将回归大群,所以浇铸起巨大的雕塑环绕安贡。
头颅和心脏是虫族唯二不可再生的两个器官。
撕开对方的胸膛困难重重,喀特拉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硬得要命,但是摇摇欲坠的脖子却充满诱惑力。
他要把那颗傲慢的脑袋掰下来。
拧成一团时,喀特拉呼吸缝扇出的气流喷在他身上。
“你胆子很大。”
猩红的巨虫再一次将对手抡起来砸进地里,紧接着给了那碍事的漆黑鳞尾狠狠一爪,碾碎几块骨头。尾部的剧痛让萨克帝第一次发出不规律的呼吸声。
但是他的动作丝毫不停,尾鞭借着对方的利爪,反向缠绕上那红色的前肢,锯齿般的勾刺深深地绞进对方的血肉,想要将那根前肢卸掉。
喀特拉抽身急退,手臂被锯齿扯出长长的伤痕。
这一轮短暂的对峙谁也没能讨到好处。
黑色核心种的异化程度还在加深,达到了他以往不曾体验过的境地。
并且伴随着这种异化,他属于人类的部分在渐渐剥离,速度和力量却在缓慢增加。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大祭祀场的胜利者慢慢地说,它也微微呈现出呼吸急促的样子,但依旧把之前的话语说完。
“等到你死去,我会把你的雄虫抓住,把你们的脑袋一起挂在安贡的高台上。”
对方显然说的是肖,但萨克帝毫不怀疑白色的雄虫会自己送上门来。
核心种对于自己和格拉的脑壳一起出席展览会毫无任何渴望。
他也不希望看见到所有的下属全部七零八落地和自己躺在一起,旁边是喀特拉举着的大横幅“相亲相爱一家虫”。
“还是你的头更具有观赏价值。”
他虚情假意地说。碎裂的骨头痛到发疯,即便是核心种雌虫高到超出常规的自愈能力,也无法瞬间让他满血复活。
不断加深的异化使他的理性摇摇欲坠,眼角下方裂开缝隙,第二双眼瞳蠢蠢欲动想要浮出。
“在弄死它之前,我会让整个大祭祀场都听见它的哀嚎,我会把它按在这里,把你拼命挣扎的小伴侣就按在你死去的地方,然後所有的虫子都将亲眼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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