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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路打开一瞬,又再度闭合。
银灰色的高位种大步走过来,面无表情。
在过去十数个大循环的相处中,实在是很少出现这种状况。
武装种丶格拉丶警卫兄弟,和提着箱子的人类同时回过头去。
如果用人类族群的常识去衡量,一般只有在一方发怒的情况下,才会使用全名而非昵称去称呼另一方——这代表着有人要挨揍了。
但青年没有这种常识。
他只是愣了一下,收回迈出去的脚步,然後将行李放在地上。
“你回来了?”
西蒙斯下意识地看了看对方身後:“萨没有同你一起吗?”
“只有我。”
克拉克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翅翼和尾鞭全都收敛垂落。
不像雄虫那样拥有逆天的精神力,然而青年就是能够明白,自己的抚育者此刻正处于异常状态。
“你在生气。”
人类同武装种说声“请稍等”,然後三两步走到站在那里的高位种身边,仔细打量对方。
无论如何,他先一步承认了错误:“抱歉,你之前一直很忙,我不得不让萨帮忙转达一声。”
这着实是个委婉的说法。事实上,受到文化冲击的亚王虫直接断联跑路,一口气在宇宙里漂了整整两个小循环。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看一眼木头般僵立在那里的武装种,发出指令:“你们先走,他留下。”
然而下一秒,人类拉住了他的手。
“我会一起走。请先等等。”
前半句话青年是对着银灰色的雌虫说的,後半句则是对着一脸“好想死”表情的武装种说的。
这下灰翅族群的亚王虫真的变了脸色。
在他发作前,人类已经快速且熟练地进行施法打断的操作。
“我准备回人类的星域进行一段时间的治疗。”
人类笑着去牵对方的手臂,以微小的肢体触碰去消减雌虫的怒火丶转移注意力。
治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将对方逼得太紧了,需要留点空间和时间让自己的抚育者缓一缓。
毕竟是他图谋在先,而被图谋者则是平地惊雷。
多年的相处让他相当清楚对方的性格,一味逼迫只会让年长的雌虫钻入牛角尖。
“对不起,我并非有意让你误解。”
高位种的心情十分复杂。
人类的心智成熟,并且聪慧,除了最开始没办法说话的阶段,其它时间大多异常省心,一度令其以为所有的人类幼崽都是如此。
结果顺风顺水地过了十八年,叛逆期虽迟但到,并且一上来就是把他炸得头晕眼花的猛招。
“是因为我这段时间的态度吗?”
克拉克终于再次开口,一向沉稳柔和的声音里带着不太明显的疲惫。
但青年完全没给他自我反省的机会,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接下来的话语。
“不是。”
湖水蓝的眼眸毫不回避:“你已经做得足够好,克拉克。”
“比其他任何人丶任何虫都要好太多,请不要因为不属于你的原因而苛责自己。”
“我有需要自己去做的事情,比如接受更完善的治疗。”
“我原本应该跟随红太岁一起,却因为不舍得而选择了更加任性的做法。”
亚瑟仍旧牵住对方没有放开,而这一次高位种并未抽回手。
“并非因为你的态度——我自作主张地来到这里,自作主张地想要更久地留在你的身边,现在又自作主张地临时选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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