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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正涵的力道大得惊人,沈昭宁闪避不及,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脸颊像被浇了滚沸的辣油,火辣辣的痛。
只是,她还没从这巴掌里回过神,他又打来一巴掌,眼眸盛满了猩红的戾气,“你最好求神告佛保佑耀儿安然无恙,若他有半点不妥,我都把账算在你头上!”
他迅猛的力道犹如一阵狂风,把她扇得摔在地上。
后腰猛地刺痛起来,好似有一把锋利的尖刀戳刺着。
“陆大人不愧是户部侍郎……算账厉害得很……”
沈昭宁倔强地站起来,呼吸一下就疼得满头大汗。
一股酸热猝不及防地涌上眉骨……
三年前事时,她对陆正涵抱着满满的期待,期待他对自己至少有一点信任,期待他听了高妈妈的说辞,会下令追查,期待他能够冷静地听她分析疑点。
可是,她等到的只有冷酷无情的一脚,以及他恨极了的眼神。
沈昭宁唾弃当年又傻又天真的自己,傻得无可救药。
陡然,陆正涵扣住她的后脖颈,把她按住洗脚盆上方。
力道奇大,不容她有半分反抗。
“在庄子三年,脾气见长了,学会怼人了是不是?你还想着执掌中馈吗?想屁吃!你只配给母亲洗脚!”
“洗!好好地给母亲洗脚!母亲满意了才能停!”
他几乎把她的头按在洗脚水里,因为怒意太盛,脸庞有些扭曲。
三年没敲打,没把她的脸面按在地上践踏,这贱人的傲骨又开始作妖了。
沈昭宁几乎窒息了,没有反抗,也无力反抗。
后脖颈被他按掐得很疼,她的脸几乎要埋到洗脚水里,心里涌起潮水般的屈辱。
这是他最喜欢用的手段了。
那两年,他怒火上头就把她的脑袋按在地上、墙上,或是脏污的地方。
好似这么做,就能把她的傲骨一根根地卸掉,把她的尊严一片片地削成齑粉。
可笑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屈辱都没能让她清醒。
许是这样的姿势令咽喉不适,沈昭宁剧烈地咳起来,身躯颤得厉害。
陆正涵本能地松了手,后退两步,眼里似有一丝怜悯。
但很快就被盛怒烧没了。
陆老夫人把口鼻捂得严严实实。
苏采薇冷笑着后退几步,以免被她过了病气。
眼梢飞落一丝得意。
这贱人不知好歹地提起耀哥儿,就是找打,活该!
沈昭宁咳得天昏地暗,过了半晌才渐渐停歇。
紫苏终于突破丫鬟的阻拦冲进来,惊怒交加地哭,“大夫人病了,奴婢替大夫人给老夫人洗脚……”
“滚开!”
陆正涵正想抬脚踹翻她,却见她一把撸起沈昭宁的衣袖。
紫苏哭道:“大爷您看看。”
他的目光落在沈昭宁的手臂,眼眸遽然睁大——
曾经莹白如玉的手臂,布满了鞭痕、刀伤和烫伤的伤疤,新伤旧伤交叉重叠,不仅丑陋,而且触目惊心。
两只手臂,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了。
他震惊得目眦欲裂,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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