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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一切,赵奇都看在眼里,他颇为古怪地看向昭王,不由感慨道:“王爷有此雄心安排,若能早告知赵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视您为恶贼,必以您马首是瞻,愿为驱使。”
宣宸闻言冷笑一声,“你觉得你看走眼了?”
赵奇点头,“是赵某有眼无珠。”轻信皇帝的装模作样,却将矛头对准了昭王。
即使昭王作风再铁血强硬,不近人情,可心中若有民有国,怎么也好过自私自利,懦弱无能的皇帝吧?
“你这辈子能做到节度使,简直是踩了狗屎运,祖坟烧高香了吧?”宣宸讽刺道。
赵奇疑惑道:“王爷您这话又从何说起?”
半百的年纪,遭受那般折磨和牢狱之灾,差点引来灭门,竟然还会这么天真地轻信旁人,宣宸心说跟外头的傻子简直半斤八俩,他都懒得多言。
“身份和通关文牒已经给你造好了,明日一早你便出发,别的事情你无需多管,把妖道的身份给本王挖干净。”
赵奇肃然,“是。”
“东临军本王要带去陕州,你都见过了?”
提到此事,赵奇不由感激道:“多谢王爷留他们一命!”
东临军的将领,宣宸一直好好地关在大理寺里,倒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屠杀五万人马的后果对他来说实在不划算,放走或者收编又不想便宜任何人,是以为了让东临军不敢轻举妄动,将领只能活着,无非是为了他的泄愤,吃了点苦头罢了。
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一群憨直的大汉不过见了赵奇一面,在后者三言两语之下,昭王这一狭天子以令诸侯的恶贼转头换面就成了为大舜忍辱负重的亲王,因为身体不适所以一直未曾登基这种离谱的理由竟然也相信了。
目光从仇视立刻转为肝脑涂地,看得宣宸一阵无语。
“能否戴罪立功,甚至高升一级就看这一次。”昭王的目光锐利,一眼就能看看穿人的心底。
赵奇闻言,立刻跪了下来,“王爷放心,他们都是骁勇善战,精忠报国的勇士,必成为您手中坚韧之刀,罪臣托付给您了。”
话落,伴随着一阵轰鸣之声,忽然传来一振地晃山摇。
“王爷小心!”
宣宸一时没站稳,小手臂直接磕到了书桌角上,倾倒了一片书册狼藉。
他在赵奇的搀扶下站稳,目光寒冽冰得能冻死人,阴森森地冷笑一声,“来人,去给本王抓起来!”
*
裴星悦和莫境河双双悬浮在静湖之上,一阵秋风吹来,吹走了裹刀白布,露出了久经风霜的战刀。
刀身横于莫境河的眼前,反射着天上白月和静湖水波,雪刃锋芒,隐隐轻颤。莫境河的脚下荡出细微的涟漪,随着刀身振鸣,一圈一圈漾开去。
“出剑。”他说。
对面裴星悦执黑剑于身侧,剑尖垂入水中,不鸣不颤,安静寂寥,犹如龙煞军一般如沉默的乌云。
裴星悦没找到这把剑的秉性,然而融合了多把名剑名刀淬炼而成的剑,不该如此平静。
想到这里,他运转内力,开始哺入内力。
炽热的火灼顺着掌心流入剑中,可好似石沉大海一般,竟得不到任何回响。
好奇怪的剑。
他不确定地继续哺入,总算将这把幽冷安静的剑激发出热量来。
“请前辈赐教!”没让莫境河多等,裴星悦提剑踏水而去。
“来!”
一剑去,分水悬河挂两旁,裴星悦一愣,心说还挺丝滑的!
“铮!”战刀横抵剑尖,只见锋刃划出刀身白芒,然这柄黑剑依旧暗哑无光。
剑沉,裴星悦挥剑有所凝滞,为了不影响速度和力量,只能不断提升内力驱使。
二剑来,荡月凝水化三才。
只见湖水上扬,溅起水珠无数,裴星悦长剑自身前划过,凝聚三道剑意虚影,融入黑暗锁向莫境河三处要害。
莫境河凝神细感,不慌不忙抡起长刀,横扫千钧而去。
他的刀是兵器谱排名靠前的战刀,不是普通的好刀能够比拟,开山破水不在话下,三才剑意被其强硬斩下,又瞬间插刀入水,扬起无数细流,化水成刀,反冲向裴星悦周身。
裴星悦刹那间化影分。身,每一个挥出数十道剑影,寒光粼粼之中,炽热的内力又不断流泻,将周围的水汽蒸腾成白雾。
只见剑影若现,水刀之意汹涌入雾,触及寒热锋芒,只剩消亡。
莫境河并不指望这能重创裴星悦,他狠狠踩踏着水面,扬刀带着千军万马之势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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