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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玉愣了一刹,睫毛轻轻眨了两下。
男人隐在光影暗处,深刻的五官轮廓,不见厉色,平平淡淡。
说起这几个字。
仿佛也是随口一说。
竺玉并不会当真,陆绥随口客套一句,她如何能傻乎乎的当真?
愿不愿意,她能看得出来。
她不想当强人所难的恶人,强扭的瓜总归不甜,日后成婚,也是怨偶。
而且竺玉自幼就不需要靠强迫来得到什么。
不喜欢她,她换人就是了。
“陆大人,我都明白。”
竺玉也没有把话说的太透,彼此心知肚明即可。
陆绥瞧着少女通透的眉眼,以为她打消了方才的念头,紧绷的神色微微舒展,他点点头:“如此就好。”
两人毕竟不熟。
是绝没有要寒暄的话要说的。
话止于此。
后半程的路途,便没什么话可说。
竺玉缓过劲儿来就困,蜷着双腿抱着肚子的姿势能缓解些许阵痛,她这般沉沉睡去。
马车里只她一人。
无人打搅。
傍晚入了城,一行人在驿站安顿了下来。
晚饭随便对付了顿,竺玉吃的也不多,小腹还是胀胀的难受。
驿站的婆子烧了热水。
竺玉感觉自己身上都有味儿了,她在浴桶里泡到热水快要凉了,才慢腾腾的从水里出来。
陆绥那会儿见端进公主屋子里的膳食,几乎原封不动的拿了出来,便猜到她没吃两口。
千金之躯,不好怠慢。
等人回京,若是清瘦了,说不定爱女如命的周贵妃还要责怪到他的头上。
不仅如此,周淮安怕也不与他善罢甘休。
他对周家人如此溺爱一个小姑娘,是不太明白。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事。
为了少些麻烦,陆绥倒是有耐心,叫厨房另做了几样糕点,还有一碗红糖水。
陆绥走到房门外,抬手敲了敲门。
笃笃两声,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几下,里头好像没声。
陆绥敛了敛神色,抬手推开房门,他绷着严肃的脸,以为她出了事。
屏风后的水声,还有低低的哼吟声传来,叫他精神绷紧的男人缓了缓。
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
音色温柔,语调轻快,落在耳里倒是好听。
便是愣了这么一会儿,屏风后的人踩着水走了出来。
她身上衣裳单薄,沾着潮湿的雾色,本来就娇媚的脸庞在烛火的笼罩下衬得更娇。
青衫薄裙挡不住少女姣好的身段。
陆绥偏过眼,“适才敲门无人应,臣担忧公主被贼人所害,还望公主不要怪罪。”
竺玉扯下架子上的外衫,披在身上之后,才少了几分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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