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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若是继续这样游走在偷窃的边缘,迟早被投入大牢,吃尽苦头。
雪沛点点头:“好。”
不会再做了,等拿到宝石,天明了就离开这里。
萧安礼没再多问什么,随意地朝他挥了挥手:“去殿外候着吧,等会李福康带你。”
说完,他就呼出一口长气,终于像一个真正彻夜不眠的人似的,露出些许疲惫的倦意。
雪沛犹豫了下,一步步地往后退去,依言离开。
珠帘掀开,发出清脆的响动。
如碎玉声。
很好听。
撕扇,摔玉,拿着金锞子打水漂,这些声音都很悦耳。
屋内陷入寂静,萧安礼又开始头痛,很久没燃过香了,他甚至想是时候给香炉再添几味药,看能否有那么丁点的用。
这几日太学生们闹得厉害,不吃不喝,彻夜不归,如今天气渐暖,虽说尚未到熏五毒的时间,可也有些蚊蚋作乱,他吩咐过太医院那帮酒囊饭袋,在殿外放置些香料艾草驱虫,以免学生们太过受罪。
但不知用了什么草药,燃起来居然有种硝烟味,萧安礼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料到也有人和自己一样,还惊慌失措地跑进来。
可惜,可惜。
“哗啦啦!”
伴随珠帘再次响动,这次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仿若山间清澈小溪,流水淙淙:“陛下!”
“谢谢刚才的松子糖,很甜!”
怎么回来了?
萧安礼没抬眼皮:“多嘴。”
可雪沛大笑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似的。
二三月的风被他带了进来,满是清冽的气味儿,鲜活又生机勃勃,驱散了沉闷和硝烟。
萧安礼被这笑声惊到,不自觉地放下手,与此同时,雪沛远远地朝他扔来个什么,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低头一看。
是朵刚采下来的玉兰花。
还没完全绽开,是雪白的骨朵儿,微凉的触感那般柔和,像水,像丝绸,像他那天握住的手腕——
“送你的!”
雪沛不害臊,笑得快活,眉梢眼角全带了往上飞的钩子似的,萧安礼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讶异地看着他,如同看一个没开化的乡间野孩子。
可雪沛不再看他。
连招呼都不打,转身快步跑开。
萧安礼握住那朵玉兰,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顿了好一会儿,才生硬地又憋出一句:“胡闹!”
竟敢去摘殿前的花!
玉兰散着淡淡的香。
萧安礼喉结滚动,心道这人不仅要偷皇宫里的宝石,还是个“窃玉”的小贼,实在嚣张!
而被不自觉揉碎的花瓣,则在指尖留下了香。
和浅淡的涩意。
-
雪沛美滋滋的,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给荷包系好,揣进衣襟里,又拍了几下。
工匠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李福康闭着眼睛,不知在喃喃自语什么,日光渐移,偌大的勤政殿内满是晨曦的明亮,雪沛快步跃下台阶,兴奋得脸颊都红扑扑的。
“您快点走吧,”李福康擦了擦额前的汗,“别叫人看见了,也千万别往外说啊!”
圣心难测,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就只得遵循。
只是李福康实在不敢想,这事若是让百官知道,会有何等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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