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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步流星走进来,凌厉苛刻的目光落在亦画身上,嘴角噙着得意,眼底挂起骄傲,落井下石这事儿确实挺让人过瘾的<p>
打从新媳妇进门,她就没有这麽惬意愉快过<p>
本就想让姗姗和儿子凑成对,偏偏阿善不松口,眼看两人迈入二十岁,姗姗从小女孩变成老姑娘,她打定主意,就算下药都要让两人在今年成亲<p>
盘算得好好的事,竟被截了胡?是可忍孰不可忍<p>
她本想折磨媳妇出尽心中恶气,谁知儿子虎视眈眈看着呢<p>
现在可好啦,儿子远行丶何亦书门斩首,何亦画失去所有依仗,搓圆搓扁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p>
看着靠在床头五官精致丶身子纤弱的媳妇,听说她很会写字画画,难怪一脸的骄傲可是过日子哪需要那些,选媳妇儿自然是要性子通透丶温柔和顺,能下厨丶能顶事儿的才好,就像她家姗姗,个性好又听话,做饭好吃丶打扫能耐,一看就晓得是好生养的<p>
唉,阿善处处行丶样样好,怎就在嫁娶这头上犯糊涂?<p>
儿子离开後何亦画成天关在屋里,让她想借机说事也找不到机会,像是续足了力气却发作不出来,憋得她满肚子岩浆,于是不满加上不满,她对何亦画厌烦透顶<p>
直到听见好消息……何亦书是犯下多大的罪啊,连性命都丢了<p>
儿子这门亲事太亏,还以为搞了条通天道路,谁知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p>
“真好命,都什麽时辰了还躺在床上,谁家要是娶到这种懒惰货色,不早早休了还留着做啥?”<p>
陈伯脸色一凛,这是知道消息便迫不及待赶着上门放火啦?<p>
陈婶心头窝着火,但人在屋檐下,她硬拉出笑意,缓步上前屈膝为礼,说:“夫人,小姐不小心撞了头,正晕着呢,倒不是躲懒”<p>
“主子都没发话呢,有你这狗奴才说话的分吗”<p>
裘夫人一巴掌就要往陈婶脸上甩去,幸而阿龙及时动作,把她的手拦在半空中<p>
“好大的胆子,胆敢对主人动手动脚,这等奴才留不得来人,找人牙子过府,我要发卖下人!”<p>
裘夫人的恶意太明显,她欺负下人,不过是想搧自己的脸<p>
亦画再虚弱悲伤,都得挺身出头,极力抗拒着心底传来的彻骨寒冷,尽管她的胃翻腾得像狂风中飘荡的风筝,还是控住颤动双手,在青荷的扶持下,强忍晕眩,勉力下床<p>
她咬紧牙关,口气清晰问:“不知婆婆找媳妇有何要事?”<p>
“还晓得我是婆婆?从嫁过来到现在,你可有半点当媳妇的自觉?”<p>
“媳妇做得不好,婆婆教导便是,何必拿下人作筏子”<p>
亦画摇摇晃晃的步伐看得陈伯丶陈婶心惊胆颤,自家小姐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是一家子捧在掌心的珍珠啊!<p>
裘夫人轻哼一声,在陈姗姗的伺候下找了张椅子坐稳,自己倒杯茶,喝一口,沁鼻清香,这茶叶得有多贵啊,想来媳妇嫁妆确实丰厚<p>
“别人娶媳妇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偏我家娶个病秧子,这是想绝我裘家门户?”<p>
她几时成了病秧子?亦画苦笑,这只是引言吧,接下来想要说什麽?想说……明白了<p>
亦画沉静的目光对上陈姗姗<p>
陈姗姗五官平凡,但身材姣好,前凸後翘,很是妖嫌,她咬着笑意,向亦画投去挑衅目光<p>
唉,一个个都算准了她没有依仗<p>
裘夫人顺着她的目光落到陈姗姗身上,很好,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通透“给个准话吧”<p>
“媳妇刚嫁进裘府不过月馀相公就出远门,短短时间内实在难以传宗接代”除非她自带孕肚进门,可那样的传宗接代法,裘夫人能乐见?<p>
“所以你是不肯罗?”<p>
“不肯什麽?媳妇不懂”<p>
“装!你还想跟我装?可以,是你要我教导的,我便多说上几句首先,身为媳妇就该以夫家为尊,既然进了裘家大门,到死都是裘家人,这个家只有公中没有私産,你先把嫁妆交出来吧,那麽你的不敬之过可以一笔勾销”<p>
青荷快把下唇给咬烂啦,竟有人抢嫁妆抢得如此明目张胆丶光明正大?<p>
亦画清浅一笑,问:“还有吗?”<p>
“当然有第二,裘家小门小户,养不起你的陪嫁下人,把他们的身契给我,明天我就给卖了第三,你要负起身为媳妇的责任,对婆婆晨昏定省丶承欢膝下丶打扫庭院丶洗手作饭”<p>
“最後一点,我家阿善是个大将军,打仗危险,待在家里时间不多,须得尽快开枝散叶,我也不指望你这副身子骨了,你替阿善迎姗姗为平妻吧先把这一二三四点给做好了,剩下的以後我再慢慢教你”<p>
还没应下呢,裘夫人已然得意洋洋笑开怀,她算准媳妇不敢造反<p>
亦画气笑了这是要抽筋拔髓剥她的皮呢,夺走她的财産丶抢走她的依恃,迫得她动弹不得?<p>
不对,她还是可以动弹的,毕竟她还要打扫庭院丶洗手作羹汤<p>
真是好大的脸!阿龙气得想上前揍人,却被父亲眼神阻止,但他阻止得了儿子,却挡不了怒发冲冠的老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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