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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抵之前还犹豫了一下,我猜他看见我胸前的伤疤了。
好在枪管没有我预想中的那麽凉,哪怕直接和皮肤接触,也没有我身後的镜子冻人。
“——听懂了吗?”他低声问道。
我动了动眼睛,快速地扫过厕所隔间里堆着的人头,和我们头顶的通风管道。
从人头数量来看,这人怕是在这里锯了大半天了,但他的反应和身手都仍然在线,加上这个仿佛能活撕小孩的身材……我觉得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前,我还是别试图去拿管道里的装备比较好。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我说,“真的有必要贴这麽近吗?”
塑料桶男沉默了几秒,就像经由我提醒,他才发现我俩的上半身都快贴一起了似的。
他连忙匆匆地放开我,把腿收回去的动作里甚至透露出了几丝尴尬。
“抱歉,”他说,“不是故意的。”
……意思是你平时经常这麽干,以至于出现肌肉记忆了是吗。
……红塑料桶到处抓人贴脸,我怎麽会幻视这麽恐怖的场景。
大概是又被吓又被往凉得要死的东西上摁,我的腹部开始抽痛——倒不是很疼,但非常烦人。
“我得继续干活,而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在我慢慢顺着镜子往下滑时,这男的又开口了,“第一,成为其中的一员,第二,被我打晕。选吧。”
“就没有选项三吗?”我说,“比如让我待在原地不动之类的?”
“有道理,”塑料桶男很平静,“但我又不是要给你拍照,所以,驳回。”
卫生间里的灯突然闪了闪。
“是吗?”我笑了笑,“那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东西——罗宾!”
灯光应声而灭!
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我先是试图用腿对着他的脖子来一记绞杀——毕竟那个头盔没有护住脖颈部位——又在真的绞上去时改变了主意,变成了借着他的肩膀来了个二段跳,从头顶的通风管道里随手扯出几个道具後就果断往门口冲。
烟雾弹炸开,让本就不怎麽清晰的卫生间雪上加霜,我跑出门时听见了身後的破空声——我连忙弯腰,避开了一把飞出来的匕首。
“你的信号停在厕所里的时间有点久了,”我刚拨出电话,提姆就在那头秒接,“所以我——”
“知道!我知道!”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好在那个红塑料桶没有追出来,“有个戴红色头盔的男的在卫生间里锯人头,死者起码得有二十名!”
提姆立刻认真了起来,我听见他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还有别的信息吗?”
“一米八,很能打,身材感觉能和蝙蝠侠掰手腕。”我跑进消防通道,开始往楼上爬,“死者里有我单方面认识的人,那是几个贩毒的,至于死的其他人我也有点印象——大概都是毒品集团里的小领导。”
“收到。”提姆十分干脆,他应该有怀疑对象了,“需要我帮忙吗?”
“来天台上带我走,”我检查了一下自己拿到了什麽,发现手里只有一条两米长的绳子和零碎的小道具,“我没能把勾爪带出来,光靠绳子可做不到快速撤离。”
“嘟嘟嘟,”现任罗宾发出了几声奇怪的动静,“义警已收到请求,正在向预计位置出发——”
我挂断电话,继续往上爬楼梯。
在临近天台时,我跑出紧急通道,看了一眼电梯的层数。有三台都在向下运行,而只有一台是正在上升的。
……追这麽快,你那堆人头不要了吗?!
……我一边骂一边把美瞳摘掉,脸则随便用吸饱了的血的袖子擦了擦。
我没用防水化妆品,那些五颜六色的粉末用湿乎乎的布料一擦就掉了。与此同时,电梯正在和我以同样的速度上升——感谢因为懒惰所以一直没换掉那个超级慢的老式电梯的老板。
提姆也很靠谱,当那个头顶红塑料桶的男的推开天台门时,极限卡点赶到的我刚好握住了他的手。
“罗宾牌航班准时到达,”罗宾说,“不用谢。”
我在跟着提姆跳楼前回头确认了一下我们和头盔男的距离——有点近,如果他现在冲过来,并掏出根绳子或者勾爪的话,提姆说不定就要带着我坠机了。
……可奇怪的是,那男的却突然僵住了。
……半秒後,他的胸膛突然用力地起伏了一下!
……隔了这麽远,我都听见了他的抽气声!
“什麽?!”他听起来有点震撼,有点迷茫,还有点不解,“开什麽玩笑?!!”
但罗宾已经拉着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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