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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头顶上飞碟造型的建筑物,大片花海和花香映入眼帘。
成团的绣球花攀爬在木质栈道两侧立柱上,也缠在拱门上的。
大片绿植和氤氲的水汽闯进视野,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沿着木栈道往前走,类似残月状、细细的LED灯。
“晚上来应该更好看!”边走边看,陈嘉之惊喜道,“人间四月芳菲尽,C市鲜花始盛开!”
沈时序不解风情:“看路。”
两人路过浅水池里扎满绣球花的小船,陈嘉之目不转睛看了两秒,抓住沈时序的手臂,小声说,“这可不是简单的小船,这可是花船!”
“知道什么是花船么,就乱说。”
“当然,哈哈哈。”鬼鬼祟祟凑到耳边,沈时序听见傻子说,“古往今来,文人骚客豪掷千金的地方。”
“怎么豪掷的,说来听听。”
“北宋的柳永,就是写《蝶恋花》和《雨霖铃》那个词人,”陈嘉之神神秘秘,“非常出名的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怎么?”
“他就是最成功的风流客,景佑元年的进士,按理说非常强,放今天就是全国状元。”
沈时序问:“跟花船有什么关系。”
“呃......虽然他当官,但是他成天都泡在妓.院里。”
“你怎么知道。”沈时序乐了,“警情通报看到的?”
“别逼我在这么快乐的地方给你闹!”陈嘉之急急解释,“就是野史看到的,反正你否管史不史,你就说野不野吧?”
沈时序很给面子:“够野!”
“他的嫖.名很响亮的,放今天绝对是公安重点打击对象,我们不提倡哈!当然他也不只是嫖,跟妓.女做朋友来着,在床上谈诗词歌赋,兴致来了还给人写诗。”
陈嘉之一脸唏嘘,“都说妓.女地位低贱,都说诗人地位尊崇,其实我看也就那样。”
“这不挺好。”拨拉开绿叶,沈时序牵着他往前走,“各取所取,有什么好感慨的。”
“只是觉得无情罢了。”
“谁无情?柳永?他没白嫖就行了,至于妓.女,在古代那是一份工作。”沈时序说,“谁也别比谁高贵。”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小脸儿有些怅然,陈嘉之慢吞吞说了句,“写诗的人假正经,听诗的人最无情。”
偏头,沈时序看着他,没说话是因为没能理解......
“假正经不是贬义词的假正经,是无可奈何,结合当时时事和朝代,还有官场的愤懑,哎呀,说深了我觉得你可能听不懂。”
“......”
也不管听不懂得懂,他继续解释,“无情倒是真无情。”
“古往今来,反正人都那样,不知道真相妄加揣测,诗人写得好哐哐猛夸,猛夸没问题,但是诗人写得不好就猛踩。”
“还恨不得把别人祖宗十八代过往全挖出来,像柳永,后世编排他出入烟花柳巷。”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说不定就是政党相争瞎写的。”
“但好像只要抓住这一点错漏,就能全盘否定这个人,质疑他的为人,质疑他的立场,质疑他的才华。”耸耸肩,他有些无奈地说,“我们这些听诗的才是最无情的。”
默默走了许久,沈时序有些想谈量子力学,默默换了话题,“上去看看?”
抬头,几座木屋隐藏在高处的绿树中。
马上,陈嘉之兴奋道:“好好好!”
上去木屋,视野极尽开阔,能把整个下沉式的花园尽收眼底,初夏的阳光洒满花海,晶莹的小小水珠折射出细碎亮点。
跪在软垫上,双肘枕着窗沿,陈嘉之看到下方和远处有许多正在拍照的游客。
身后的沈时序说,“Lucas,转过来。”
循声扭头,他看到沈时序举着手机。
旋即,他绽开大大的笑容,随着一声响亮的咔擦,画面定格。
“好看么,我看看。”
他伸出手,沈时序就走过来把手机交给他。
确实很好看,逆光扭头的动作让万缕金光从柔和的面部轮廓流泻而出。
待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陈嘉之挽住沈时序的手臂,一同看着窗外的无尽夏日。
“以后我要跟你去更多地方,看最高的山峰,看最美的湖泊。”目光悠长,望着近处的花海和远处的城市高楼,想了想,陈嘉之改口说,“或者你想看什么,我都陪你一起去看。”
空气安静几秒,沈时序说,“我想看你手机。”
“......”
先是网红冰粉,又是刚上映的电影,现在是港汇天地。
短短两天,怎么知道这么多地方?
难不成短视频大数据推送这么精准,是个地方陈嘉之都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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