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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做他想做的事,别人的看法与他何干?
他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去欢乐公园。”
“好嘞。”出租车师傅是个健谈的人,见他坐在後座还不忘系上安全带,不由笑着调侃。
“年轻人很有安全意识哦,你放心啦,我开了几十年车,绝对的老司机,肯定不会出事。”
严恒扯了扯嘴角,盯着系好的安全带没说话。
他觉得他大概心理有些问题,自从两年前的某一天开始,他就变得不大对劲了。
那天他如往常般去了公司,却一直心神不宁,时不时就下意识望向电梯口,像是在等待什麽,可具体等什麽,他自己都不明白。
然而那一天和平常一样,什麽也没等来。
他莫名感觉很烦躁,注视着高耸入云的顾氏大楼,有一瞬他甚至想毁了它。
“没有了……,还留着它做什麽?”午夜梦回间,他总这麽想,可是没有了什麽呢?
他试图找到那个答案,可惜毫无头绪,为此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说或许是他对这份工作丶这个环境産生了厌倦和抵触,建议他休个假,放松放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他嗤之以鼻,不相信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这麽弱,所以他再没去找过那个医生,选择继续埋头工作。
他冷眼看着顾琤和顾琪斗来斗去,看着叶氏入局,看着叶骁忍着不甘和顾姣姣定了婚,看着他们一个花天酒地,一个穷追不舍,看着顾琤沉迷于赌博无法自拔。
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虽然失了忆的“顾枫杭”回归令他小小意外了下,但是不要紧,鹬蚌相争,渔翁才好得利。
所以他没有揭穿“顾枫杭”的不对劲,还帮他重回了公司,如今支持他的董事,就有半数由他从中牵线。
棋局已经摆好,棋子一一就位,剩下的便是等收尾。
他摩挲了下手指,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久违的平静。
也许那个医生说得并不是全无道理,他有时候的确无缘无故感到厌倦,迫切的想休假。
而这种情绪只在一个特定的日子出现。
“啊,今天原来是儿童节吗?”出租车师傅将车子停在游乐园对面,注意到门前的气球和来往不绝的孩童,才想起今天是什麽日子。
他拍了拍脑袋,“忘记给娃买礼物了。”
严恒扫码付过钱,推开车门,才淡淡说了一句,“现在买也不迟。”
只要想买,什麽时候都不迟。
他挤在一群孩子中间,过了马路,买票进了里面。他长得高,相貌帅气,又独自一人出现在游乐场内,实在过于明显,经过的家长都忍不住瞅他几眼。
严恒只作不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来游乐园,还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像他分明有车,每次却只打车或坐地铁,每次上车第一件事便是系好安全带。
他有些自嘲的想,也许他骨子里是个胆小鬼。
“妈妈,玲娜贝儿!”
身後传来小女孩惊喜的呼唤,他望过去,粉嫩可爱的大玩偶正弯着腰,给一群小朋友分发气球。
它有着粉嫩的毛发,星空蓝的大眼睛,圆圆的脸蛋可爱又娇俏,蓬松的尾巴走起路来一摇一摆。
是小女孩喜欢的类型。
他平静的挪开视线,继续向前走。
“给。”粉红的手伸到他面前,厚重壳子下声音有些失真,却依然好听,犹如叮咚的山泉,脆生生。
“节日快乐,要天天开心呦。”
严恒一怔,心脏猛地收紧,宛若从高空坠落,让他恍惚有了种失重感,又疼又酸又涩。
他张张嘴,想说什麽,却被涌过来的孩子们挤得东倒西歪。
“小心呀。”女声含着浅浅的笑意,眼疾手快的扶住他,随即很快松手。
“拿好喔。”她将气球塞给他,语调欢快而清脆,“六一礼物~”
“我陪你过儿童节吧,以後每年都过。”
虚空中,似乎有人这麽对他说,只是怎麽也看不清那人的脸。
严恒攥着气球,僵硬在原地。周围不停有孩子撞到他,他却浑然不觉。
他好像,他真的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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