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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话,随着他进入密道。这副态度让萧统连看了她好几眼,都不安慰下他吗?
虽然他本意不是想卖惨,但如果她能因此多心疼他两分,他也求之不得呀。
“狠心的女人……”他嘟囔着。
顾茉莉充耳不闻,萧统就是个二皮脸,给点好颜色就要开染坊。自从上次夜里没赶他下床,他就像得了某种许可,最近天天来骚扰她,倒也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是摆出一副“我不在这睡就睡不着”的姿态,让人赶也不是丶不赶也不是。
如果再对他温言细语,只怕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她只顾往前走,却没甩开他牵着她的手。萧统抱怨完,又笑得如偷了腥的猫。
没拒绝他。
倘若说起初决定南迁是为了顾忌她的感受不得已做下的选择,心底还残存着几分不甘的话,那麽现在他只剩下了庆幸。
庆幸他选择对了。
“南边的园子没有京城的阔气,但自有一番雅致,而且南方水土气候好,你应该会喜欢。我们可以慢悠悠的走,喜欢哪里就在哪里停留一阵,直到厌倦了再去下一个地方……”
他畅想着接下来的打算,萧彧即便不费吹灰之力得了京城,也不能马上追击他们。军队从西北到京城,肯定早已人困马乏,他需要先休养生息,也需要稳定城里被留下的百姓和没能一起南下的官员。
这段时间足够他们先在外面游山玩水了。
顾茉莉一边走一边听着,忽地停下了脚步,她好像听到了呻吟声?
“这里还有别人?”
“没有。”萧统神色不变,“地道入口只有我知道,哦,还有进喜。”
进喜坠在後面,闻言低了低头。
顾茉莉看看两人,又仔细听了听,率先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道斑驳的铁门出现在眼前,她没等萧统阻拦,直接推开了大门。
水池丶铁链,甚至那张椅子,都仍好生的摆放在原位。
她走到池边,清澈的池水中倒映着她的身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是以前的地牢,废弃很久了。”萧统站在她身边,面上瞧不出丝毫异样,另一侧的手心却悄悄攥紧。
怪只怪这几天过得太愉快,居然忘了这里还有个废物。
所幸进喜还算机灵,提早处理了。
他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贴身太监,却见他始终低着头,沉默得都有点不像平时的他。
不会是害怕的吧?
萧统无奈,胆子比梓童都小。
“好了,瞧过了,我们赶紧出去吧,这里空气不好,待久了容易胸闷。”他拉着她往回走,“你那丫鬟还在外面等着接应。”
“……嗯。”顾茉莉四下瞧瞧,确实没什麽特别的,正准备收回视线,目光蓦地定住了。
那张光秃秃的椅子边赫然有只脚印。
“等……”一句等等还没出口,脚下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水池里的水哗啦啦作响,有一些溢出来溅到了地上,原本的灰尘被冲刷开,露出了下方深褐色的印记。
一块一块,参差不齐。
血?
顾茉莉眨眨眼,身体倏地被扑倒,她下意识往後一瞧。
一道看不清颜色的身影狠狠扑到萧统身上,咬住他的後脖颈就不松口。一股股的鲜血涌出,“他”像是渴了很久,不停吞咽着,有些来不及咽下的顺着下巴往下流,沾湿了衣襟,露出一根根分明的骨头。
竟是已经瘦得不成人形。
枯燥的发丝挡住了他的脸,只有一双赤红的眼偷偷瞄了顾茉莉一眼,又飞快的缩回,好似担心被她发现。
顾茉莉蹙眉,刚想看得更清楚,口鼻就被从身後捂住。浓郁的香气飘进她的鼻腔,还未挣扎,便失去了意识。
“梓童!”萧统目眦尽裂,眼见着她软软的倒下去,而後被一双大手轻柔的接住。
乌发辫成一股股辫子,即使半蹲着也遮掩不住的魁梧健硕,剑眉鹰臂,皮肤微黑,五官却精致娟秀。
异族人。
萧统微惊,擡目望去,就对上了一双与他有两分相似的眼。
“你……”
“初次见面,我是拓跋稹。”拓跋稹搂着怀里人,微笑着吐出两个字——
“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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