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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说想吃豆腐脑……”
赵凤兰哽了哽,更气了,“那你还跑,假如把豆腐脑全洒了怎麽办!”
“……”行,不管怎麽样都是他的错是吧?
顾家齐委委屈屈,垂头耷脑的跟在两人身後,像颗要蔫了的小白菜。
顾茉莉止不住地笑,指尖微动,发丝顺风而下,不知飘往了何方。
算了,就这样挺好。
她挽紧了赵凤兰的胳膊,三个人一起迎着朝阳往家走。
另一边的贺璋却没有她的好心情。
他站在家门口独自站了许久,而後沉重的打开门。
一直等在客厅的田芳忙不叠擡起头,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迎上来。
“老贺,你听我解释……”
“嗯。”出乎她意料的,贺璋没有挥开她,更没有拒绝和她交谈,反而冷静的丶从容的点了点头。
“你说。”
田芳一愣,忽然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怎麽,又不想说了?”贺璋绕过她走到沙发旁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田芳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这副态度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想过他会生气,会恼怒,会愤怒的指责她,她甚至都想好了对应之策。
和他生活了十几年,她自认很了解他,他在涉及男女感情上可能有些糊涂,但责任心很强,有她们过往的那些事和贺霖的存在,他即使再生气她曾经的欺骗,也只可能躲去部队一段时间,避着不见她,可只要贺霖“出点事”,他一定会急着赶回来。
到那时,她再诉诉苦,表示当时真的是害怕他会丢下她们母子才一时糊涂那麽说的,之後她再去找顾玉绪赔个罪,哪怕是跪下来求她,她也要祈求到她的原谅。
等事情过了,他们该如何过日子还是如何过。就算他心里存着疙瘩,对她冷淡,也不可能和她提离婚。
只要不离婚,那就还和以前一样。然後一年丶两年,她总能磨掉他心底的那点怨。
因为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甚至在某些方面他比其他人更容易心软。
田芳就是明白这点,所以才在事情发生後并没有太过惊慌。
可是此时此刻,贺璋迥异的表现却让她有些拿不准了。
她设想过很多场景,唯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
她呆站在原地,脑中急速飞转,可还等她想好对策,贺璋率先开了口。
“你是不是想说,当初骗玉绪,是因为担心她来了,我就不会再照顾你和你当时肚子里的孩子,以及瘫痪在床的丈夫?”
“没了劳动力,你们家又是那种情况,你们会活不下去,所以你一时情急,才将我说成了你孩子的父亲。”
“……”田芳张张嘴,嗫嚅着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攥成了一团。
“这件事先不提,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想问你。”
贺璋冷着脸,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不由心生敬畏。他身体前倾,眸光骤然锐利——
“那晚的火到底怎麽着的!”
田芳瞳孔猛地一缩,霎那间全身都像被冻住了,冷冽的寒气从脚底直窜胸腹,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
咯吱丶咯吱,回响在空旷的大厅里,阴森而诡异。
那晚的火……
即使贺璋没有具体提及是哪晚的火,可她还是在第一时间明白了他说的是什麽。
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一片火光,那麽耀眼,那麽炙热,好似皮肤都被灼烧了一般,让她忍不住弯了弯腰,恨不能将自己蜷缩起来。
耳边似乎传来一道嘶哑凄厉的喊声,一声又一声的喊着:“田芳丶田芳,快救救我!”
田芳蓦地抖了抖,牙齿重重咬住舌头,剧烈的疼痛让她被恐惧占据的头脑逐渐变得清明。她咬牙丶忍着颤意,强自镇定,“老贺……你在说什麽,我不明白。”
然而,她的变化早落在了紧盯着她的贺璋眼里。
还有什麽不清楚的?
他狠狠闭上眼,竟然……竟然真的被小姑娘猜中了,那场火灾,乃至她的早産都是她有意为之!
“你怎麽能这麽狠心……”
那是你的丈夫和亲生孩子啊!一个人得狠毒到何种程度,才能同时杀夫杀子!
贺璋想不通,即使男人瘫痪在床,还有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可他们家日子并不是完全过不下去。虽然比不上之前当邮递员时的优渥,但也比很多连饭都吃不起的人家要强得多。
积蓄虽然花了不少,可他们还有以前买的一些贵重家当,比如自行车丶比如收音机,再有他的帮忙,地里的活也不需要她做,只要熬一熬,等他父亲恢复工作,他也会看在曾经和她男人的交情上,想办法把他们安置好。
怎麽就到了非得杀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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